一个从来没聊过的Q/Q好友。
一个已经是空号的电话。
“嘶…”张挚柔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别着急,肯定还有,人活了十八年不可能一点痕迹不留吧。”
她摸摸云迹被空调吹得发凉的胳膊,想办法换个话题,“你先坐会儿,我去找几本小说过来看看。”
……
肉肉去书架那边找书,结束了话题,云迹又叹了口气,后靠在椅背上,盯着浮在果汁表面逐渐融化的冰块。
发呆。
就在这时。
与她隔着高大书架的隔壁位置坐下了人。
云迹从缝隙看见骆杭一路从吧台走过来,吓得连忙抄起一本书敞开遮住脸。
结果,骆杭走过来,直接在她的隔壁坐下。
他一手摘了围裙,挂在椅背上,和那位新来的客人面对面。
云迹的眼睛一点点从书本上端露出来,透着机灵。
隔着书架,他看不见自己。
*
骆朗坐在骆杭对面,神情很是郑重,率先打破死寂的气氛。
“前天闹成那样,俩老人气得一晚上没怎么睡。”
“我本来以为这次你怎么也得回来一趟了,”骆朗很是无奈,笑了一声,“谁知道你直接给报了警。”
骆杭靠着椅背,掀眸,露出一副赖劲儿,“怎么,警察还没我到场管用?”
“不是那个意思。”
“回家看看吧,爷爷身体不好了,老念叨你。”骆朗放在桌面上的手交叠又放开,而后又交叉在一块,他是知道骆杭前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的,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他,他始终很佩服,很心疼这个堂弟。
他劝:“前两天那事儿怎么说是因为你,你跟我回去,安慰安慰老人。”
“哥。”骆杭忽然开口,打断他。
骆朗愣住。
骆杭靠在椅背上,仰着颈部,盯着吊灯。
他阖了阖眼,喉结滚动,骨子里的逆反昭然显露:“你知道我最烦听这个。”
他淡漠无情的嗓音,吓得在旁边偷听的云迹都禁不住哆嗦一下。
好凶…不会要打架吧…
对方迟迟不说话,骆杭冷嘲一笑,眼尾挑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勾:“劝我,你最不该来。”
“没了爸妈,我就不算骆家人。”
“这话,可是他们亲口说的。”
捏着书本两侧的手指一顿,云迹耳边嗡得一声。
听傻了。
骆杭屈手指,用关节叩了叩桌面,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没别的事就别坐着了,这是本店消费区。”
而后,骆杭对面的那人又说了什么,云迹没打耳朵听,反正一两句就走了人。
云迹默默把书放下,搁到自己膝盖上,心里泛出一股说不清的低落。
……
骆杭没动,一直坐在原位。
半晌,他忽然对着空气开口,意味深长地拖着语调道:“偷,听。”
云迹脊背一僵,确定他说的是自己。
他怎么发现的?明明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直起后背,把格子上的书都移开,双手扒着木架格边缘,凑过去,对他露出半边脸,眨了眨眼,“你在跟我说话吗?”
骆杭偏眸,正视着她,好整以暇道:“分享一下,都听见什么了?”
云迹拼命摇头,“什么都没听见。”
“没有?”他稍许歪头,语调神情像个调戏小姑娘的痞气混球。
“真没有。”她肯定。
“成。”骆杭撑着桌子站起来,然后突然凑近她的脸。
两人的脸,在格子两端,目光对撞,近乎咫尺。
云迹屏住呼吸和心跳,被他审视的冷冽眼神攫困,移不开半分。
“云朵同学。”骆杭慢条斯理地扯了扯唇角,勾着她,像是诱导,不怀好意:“可得帮我保密啊。”
云迹躲开视线,半秒以后,又看向他,羽睫扑扇,“我叫云迹。”
骆杭舌尖缓慢地顶了下脸颊,笑一声,好像并不在乎她真正叫什么。
他轻声应:“行,云迹。”
说完,他捞起围裙往吧台回,没再啰嗦。
“云迹,你在干嘛?”
云迹猛地回头,看向抱着书走回来,一脸震惊的张挚柔。
张挚柔看了看云迹,又望了望远处的骆杭。
她捧着书赶紧坐下,“你刚刚是在和骆杭说话吗?!”
“你这不认识他么。”云迹说。
张挚柔彻底懵了,“不是,什么…意思。”
云迹一本正经,怀疑她的记性:“我跟你在Q/Q说的洛行,就他啊,那个不正经的舍友。”
张挚柔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简直无法将云迹口中的不正经混混和他们5系标杆大神混为一谈。
“我哪知道洛行就是骆杭。”
“骆杭要是都被说成是游手好闲,”张挚柔摇摇头,忍俊不禁,“那整个崇航大学一半的学生都该早点退学回家种地。”
下一刻,她语气十分夸张道:“云迹,你可不知道他在崇航是什么样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