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进去转转可以,实验室还是不能进,”骆杭看见她吃得嘴角都沾了渣,顺手把旁边的餐巾纸盒放在她手边,说着:“觉得无聊了你就自己出去,老地方等我。”
“嗯?”云迹自然而然地抽了张纸擦擦嘴,拿话堵他:“今天怎么不急着赶我走了?”
“请你吃饭。”骆杭直接表明目的。
她怔住,“啊?请我吃饭?”
要说吃饭不也应该是她这个肇事者请他么……
“季之恒跟我控诉你最近为了给我当司机,”骆杭单手拧开矿泉水的瓶盖,灌了口清嗓,仰头的时候半眸睨着她。
喝完水,他一边拧瓶盖一边补了下半句,尾音下垂却意外勾人:“累得进家就睡,做梦都喊我名儿。”
前半句还没怎么,当他说了“做梦都喊我名儿”的瞬间,云迹后背轰地一下冒了热汗。
她瞪眼,差点拍桌子:“他胡说!才没有。”
骆杭抬眸笑她的时候,伸手把她面前吃完的豆腐脑汤碗拿过来叠上,十几秒间就收拾了厨余,同时逗弄着她:“是没有累得回家就睡,还是没喊我名儿?”
心跳都要蹦到嗓子眼了,她哎呀了一声,强调:“季之恒那人说话就爱夸张化,你别信。”
“饭也不用请…”她说着小心翼翼瞥了一眼他,嘟囔:“你又不富裕…”
听到这个描述,这次还骆杭蹙了蹙眉,他啪地一下把两双筷子摆在碗上,面色不虞:“云朵同学,是谁给你营造出了一种我特么很穷的人设?”
云迹跟他对视,眨了眨眼,很无辜,指向性非常明显。
“嗯。”骆杭半不着调地点了下头,冷笑一声:“那个b说话爱夸张这点,你说得没错。”
“反正,真的不用了。”云迹非常坚持,本来就是她亏欠他的。
骆杭看着她一脸的“你的心意我领了”的可怜表情,眉心跳了跳,拱出来的火堆在嗓子眼躁得慌。
他一直觉得请吃饭这种事很平常随缘就行,季之恒要这么跟她介绍他的,这饭,他骆杭还真就请定了。
而且得吃好的,吃贵的。
“没得商量,今天这饭我请。”骆杭端起两人的厨余,起身,手指关节敲敲桌面:“待会儿想想吃什么。”
“你挑地儿,我结账。”
云迹跟着站起来,她把椅子推回去,小跑着追他,一脸的困惑难懂。
这,这怎么还生气了。
没钱就没钱,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
骆杭带着她一路向研究所内部,她知道他还要换一趟衣服,云迹看着进进出出的男女都穿着白大褂或是试验的连体服,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连着。
“骆杭,我进去需不需要也穿点什么呀…”云迹扭着头看他们,问着。
“不用,戴个牌就行。”走在前面的人说。
“哦。”云迹回应的声调往下拉。
骆杭进了更衣室,云迹站在外面等他,来来往往的人她不认识,避免眼神交流,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头,偶尔玩一玩自己卫衣的袖口。
过了几分钟,她垂着的视线里出现骆杭穿的那双白色板鞋,云迹抬头,看见他穿了一身白大褂,口袋顶部绣着研究所全称的字样,很是专业。
长款的白大褂在骆杭这宽肩窄腰的颀长身材上格外合身,洁白的褂子给他整个人添上了禁欲脱俗的气质,本就挎着一张生人勿进的寡淡神情,如今一看更有“高岭之花学长”的味道了。
骆杭把手臂上挂着的白大褂递给她,抬了抬下巴。
“嗯?”云迹接过,看着手里这身白大褂,“给我?”
“不是看别人都穿也眼儿热么。”他清冷的表情缓缓渡上了揶揄,“这是我柜子里的另一件,借你。”
“谢谢。”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被他捕捉,也被他实现,云迹欣喜地笑了,抖开把褂子穿上。
作为文科生来说,几乎没有机会穿这种工科学生专享的发着理性光辉的白大褂。
她套在身上,怎么看怎么新鲜。
就是他的这件在她身上穿着有些大,她两条袖子都能甩起来跳民族舞了。
“稍等哦…”云迹想把袖子挽上去,抬起右手去挽左手的袖口,因为不方便动作有些笨拙。
单手挽袖子有些吃力,她弄的也不好看。
就在她慢吞吞弄袖子有些窘然的时候,面前的人伸了手过来。
骆杭一把握住了她左手的手腕。
云迹一愣,右手停了动作。
下一刻,她眼见着他伸出双手帮她把长出一大截的袖子一褶一褶地翻上去,挽得规整。
云迹怔松着,缓缓抬起自己的视线。
目光之处,是骆杭敛着眸子默默为自己挽袖子的模样。
他额前的碎刘海有些长了,低着头的时候有些许的遮眼。
漆黑的眸子被遮上浅浅一层情绪,鼻梁挺直,唇线抿着,平时戏谑的无赖劲儿在他认真时荡然无存。
他的手指和她的手腕肌肤时不时蹭着,他手指有些粗糙的地方磨着她细腻的腕间,传感着敏感和悸动,溜过一阵麻。
只是帮她挽个袖子,骆杭就能无形之间把她撩得魂不在焉。
有时候真不知道是他的问题。
还是她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