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喝了一口水,舒口气,然而她脑子里总是浮现陆星言为她挡刀的画面,太可怕了!
江稚鱼坐在沙发上发愣,江爸爸就坐在旁边陪她,江稚鱼仔细思考了一下,把噩梦归结于陆星言那个不靠谱的父亲。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不靠谱的父亲?
于是江稚鱼问江爸爸:“爸,你说世上怎么会有不但不爱孩子,反而伤害孩子的父母呢?”
江爸爸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因为他们是不负责的人,不负责的人成了父母,就变成了不负责的父母。”
江稚鱼问:“既然不想负责的话,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来?”
江爸爸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就很复杂了,有的人在决定要生的时候,以为自己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江爸爸拿自己的一个同学做例子:“爸爸在念医学院的时候,有一个同学,上学的时候是蛮好的一个人,成绩也很好,一毕业就进大医院了,结果生了小孩之后,被人骗去做生意,医院的工作也不要了,孩子也不管了,他老婆因为工作原因不能跟他离婚,又怕他欠钱成老赖影响孩子的前途,每年都把工资拿去给他填无底洞……”
江爸爸说:“也是造孽啊——”
江爸爸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不过小鱼不要担心,爸爸妈妈永远爱小鱼,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家里都有爸爸扛着……去睡觉吧,就算是节假日,也不要睡得太迟了,早上按时起来吃早饭,规律作息对身体好。”
江稚鱼喝完了杯子里的温水,乖乖的回去睡觉了。
到了第2天白天,江稚鱼已经不记得晚上的噩梦了,她开始收拾去物理竞赛营的行李。
恰巧白天江爸爸休假,陪着女儿去超市买了一堆零食,只是在面对零食的选择上,江爸爸苦口婆心:“拿这些坚果嘛,腰果,杏仁……吃了好,少拿一些薯片巧克力……”
江稚鱼笑嘻嘻的说:“竞赛营脑力消耗大,我需要补充甜食……”
江爸爸拗不过女儿,只能随她去了。
就是最后整理行李的时候,发现家里的行李箱不够大,毕竟又要塞书又要塞零食。
于是江爸爸又任劳任怨的去朋友家借了一个26寸的大行李箱,几乎有江稚鱼大半个人高了。
江爸爸很是担忧:“这么大这么重的箱子,你到时候方便拿吗?”
江稚鱼说:“学校安排的是大巴车,直接把我们送到宾馆,不用担心啦!”
临行前,江爸爸给女儿塞了两千块钱:“有什么想买的就买,学习之余,出去和同学逛逛街吃吃东西,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今年才高一,重在参与……当然了,爸爸知道小鱼是最棒的。”
江爸爸把女儿送到学校门口,学校南门口停着一辆大巴车,正是负责把学生们送去竞赛营的车。
江稚鱼到的时候正好撞上陆星言,陆星言仍然是那一副不苟言笑的冷淡样子,却在要上车的时候,突然转了个弯朝江稚鱼走来,帮江稚鱼把行李箱放到车肚子里去。
正准备帮女儿放行李的江爸爸:嗯??这小伙子哪来的?
下一秒陆星言朝江爸爸露出了得体的微笑:“叔叔好,我是江稚鱼的同班同学,这次和她一起去竞赛营。”
过来人江爸爸疑心自己想多了,再一想自己的女儿,他还能不了解?女儿的眼里心里只有学习,天大的帅哥也当看不见,嗯,他应该对女儿充满信任。
于是江爸爸也朝陆星言微笑:“你好你好,既然是一个班的,路上大家也可以相互照料。”
这种话嘛,一般是客气话。再说了,江稚鱼身体素质杠杠的,坐在大巴车上活蹦乱跳。以至于她带的晕车糖都毫无用武之地。
只是她余光里瞧见陆星言的脸色还挺不对劲的,他一直紧皱着眉头,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而这种情况等到了南京市区更加明显。
因为他们堵车了。车子开一会儿停一会儿,时而猛刹车。
在这种情况下,江稚鱼都觉得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了。
在看车上的其他同学,大家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然后赶紧收起手机。
是的由于旅程太过无聊,大家都在车上看起了手机,有的同学是本来就有手机,还有的同学本来没有,但是因为出来参加竞赛要和父母联系,所以父母给了个备用手机,虽说成绩好的同学大多也有自制力,但大部分家长管的还是很严格的。
所以对于这些同学而言,出门参加竞赛?不,相当于出门放松,而且还没有父母管着,能够美滋滋地玩手机。
害,他们难道不想在家里玩吗?不是的,只是父母不太相信他们可以在玩手机的同时不耽误学习。
哎,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一点信任吗?
当大家停止在晃荡的车上看手机,不少人立刻就缓过来了,但陆星言的脸色仍然难看。
陆星言现在确实不好受,因为他昨天晚上没睡好,因为旧事重演,这么多年,就好像是一个无限循环的噩梦。
但他并不想被人前露出异样,所以干脆闭目休息,他甚至有点后悔在上车的时候坐在了江稚鱼旁边……她好像看出不对劲了。
下一秒江稚鱼戳了戳他,“陆星言?”她小声叫他,给了他一盒糖:“晕车糖,你含一颗在嘴里。”
……
终于,在市区堵了两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到了宾馆。
带队老师让他们拿身份证登记信息,然后给他们分配房间。
高一只来了江稚鱼一个女生,高二来了三个女生,宾馆的住宿是两人间,所以江稚鱼和一个高二的女生住一间。
拿完房卡之后,江稚鱼回头去找那个叫做金引珠的高二女生。
金引珠长得很瘦,是那种近乎于病态的瘦,她一上车的时候,江稚鱼就注意到了她,只不过不知道她就是金引珠。
她两侧的脸颊都深深的凹陷进去,使得颧骨十分突出,她的两条腿细得像两根筷子一样,好像随时就要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