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份极度情绪内耗的工作,有时候江稚鱼也觉得自己快成了一个冰冷的机器,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工具人,只有加班回去后,在多年的好友雁雁面前,她好像才找到一些真实的感觉。
江稚鱼知道一些前辈,都在定期去看心理医生,江稚鱼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可以先开始预约公司的心理咨询师了。
尤其在得知上一个项目泡汤之后,那种崩溃无力的情绪到了顶峰,江稚鱼当时真的想骂人,然后什么也不管了,回家或者出去旅游。
最后她还是克制下来了,作为一个卑微的打工人,她还要交房租。
她必须要说,当她在售楼处看到陆星言的时候,她又觉得生活的一切苦难可以和解了,太惨了,论起惨来,陆星言还是比她惨的。
尤其听陆星言说他这个月还没开单。
江稚鱼说:“我也就是一个建议,选择在你,你就随便听听……你放心,下次我有熟人要买房子,我把他们名片推给你……”
陆星言沉默片刻,然后说:“谢谢。”
“不客气。”江稚鱼说:“是我要谢谢你,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要是一切顺利,我请你吃饭!”
这下轮到陆星言心里升起微妙的愧疚,他实在没帮什么忙,但他其实是可以帮忙的。
在理智与克制之间,陆星言违反了他一贯的原则,说:“如果,如果你有建筑方面的问题,可以问我。”
像投行要竞标项目的话,是要写一个比选文件,文件里会包括成本预算问题,像建筑这一方面,陆星言肯定是专业的,他对于成本的估算会更准确。
这也是为什么房地产金融会需要一些建筑背景的人。
江稚鱼喜上眉梢,朝他拱手:“感谢!”
江稚鱼:“如果你后续真的考虑转行的话,我给你推荐一些实习,你有困难也可以来找我。”
陆星言轻声说:“好。”
过了一会儿,陆星言好似不经意地问她:“我听说,1班和2班要在一起搞同学聚会,国庆的时候你会回去吗?”
江稚鱼说:“去!这么多年没见了,再说了我作为1班的班长,不去也不太好……”
不过她想想又叹气:“不知道顾子云现在混得怎么样,要是我混得没他好,也太丢人了……”
陆星言眼神一黯,说:“听说他出国了,好像今年回来。”
江稚鱼有些奇怪:“是么?你怎么知道?”
陆星言说:“听张朝华说的,他和顾子云是大学同学。”
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江稚鱼是记得,顾子云和张朝华念的都是南大的物理系。
江稚鱼无意识地踢地上的小沙砾:“我还以为他会继续考研……”
不过想想顾子云考了两年的研究生,都没有上岸,出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江稚鱼甩开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不想他了,早就和我没关系了,到时候见面就见面吧,我和他和平分手,也没什么……”
虽然当初明明是顾子云提分手,可江稚鱼答应之后,顾子云却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看着她,后来又做了不少幼稚的事情,差点搅黄了她的实习。
江稚鱼问陆星言:“那你呢?你去吗?”
陆星言眼里的光微聚,似有暗潮涌过,不知在想什么,他说:“班长都去,我这个副班长当然也要去了。”
月亮慢慢升至中空,江稚鱼看了一眼手表,说:“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怎么回去?对了,你怎么来的?”
陆星言想起了自己停在停车场的汽车,面不改色:“跟地铁来的。”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地铁了。
江稚鱼说:“那你现在住哪儿?我看我们顺不顺路,顺路的话一起打车。”
陆星言报了一个名字,是玉兰置业的员工宿舍。
“……”听说玉兰置业的员工宿舍是大通铺,江稚鱼眼睛里的同情之色更甚,她决定帮陆星言打个车,太惨了太惨了。
陆星言被她的眼神瞧得有些许不自在,不过思来想去,还是保持沉默。
因为江稚鱼说:“陆星言,这样吧,我之后可能会有一些建筑方面的问题要问你,到时候你要是方便的话,咱们约个咖啡厅,我付你咨询费,行不?不让你白干活。”
陆星言混得这么惨,江稚鱼都不好意思借着老同学的名义白嫖他的知识,为知识付费,人人有责!
于是陆星言把“自己其实是住在员工宿舍旁边的酒店”这句解释又给吞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今晚有二更,但由于我最近在捋设定,会迟一点。文中相关知识虽然我咨询了相关从业人士,但真的隔行如隔山,我看那些金融术语跟看天书一样,如有不合理地方,欢迎指出我立即改正(不过有一部分是我为了小说设定,实在是改不过来了)先鞠躬抱歉。
其实男主和女主还是有钱的(起码不穷),女主只是买不起上海的房子,但是想想上海的房价也情有可原,她的薪水也是很高的。
男主是被政府派来的,也是很厉害的,是玉兰置业的甲方,玉兰置业把他当菩萨一样供着,最后再把他给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