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同学聚会前,孟轻先去了趟裁缝铺。
揭开防尘罩,缝纫机的机头和机针在光线在闪闪发亮,旁边的工作台上放着一件未完工的衣服……
孟轻一一抚摸过去,恍如隔日。
打开窗户,有了空隙,窗外一棵樱花树的小枝条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现在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枝条上挂满了蓬勃的绿。等到春天樱花盛开,满树的粉,被风一吹,花瓣会飘进房间,点缀着裁缝铺。
很多时候,孟轻趴在窗台上吃饭喝奶茶,趴在窗台画图纸看漫画看樱花。
更多的时候,她趴在窗台,盼着陆之舟经过。
裁缝铺在一楼,窗户朝向古河街东,而陆之舟几乎每次出入,都会朝东走。
起初,孟轻暗自高兴了一段时间,曾自恋地以为,陆之舟是故意路过这扇窗户。
后来有次陆之舟再次路过,孟轻趴在窗台叫住他,直截了当地问他为什么每天都要经过她的窗前。
陆之舟坦诚地说,地铁和公交站离古河街东头最近,所以这条路是最优选择。
孟轻气得抓起窗台的樱花落叶扔了他一身,陆之舟睁起一双清澈的双眸,困惑地问她怎么了。
要她怎么解释?孟轻红着脸关上窗户。
第二天,第三天,孟轻没在窗前看到陆之舟,但是他明确是出了门的。
在乔子爱那里得知,陆之舟这两天出门换了路线,改成出门左拐走古河街西。
孟轻懵住。
孟轻那时骄纵又热情,勇气可嘉,当天她在大门口蹲守到陆之舟,冲过去质问他为什么更改路线。
陆之舟:“我路过你窗前,你好像很生气。”
孟轻抓狂脸,气呼呼地瞪他。
陆之舟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想让我往东还是往西?”
孟轻抱手:“我说往东你不往西?”
陆之舟木呆呆:“好哦。”
自那天起,陆之舟每次出入,都右拐朝东走。
每天至少路过孟轻的窗前两次。
再后来,他们在一起后,在落满樱花的窗前吻过无数次……
孟轻正望着樱花树发呆出神,陆之舟走了过来,他手里拿了把大剪刀,“咔嚓”剪掉了挤进窗户的樱花枝条。
孟轻嘴角抽搐。
“咔嚓”,陆之舟不为所动地又剪掉另外一枝:“好碍事。”
“谁碍事?碍什么事?”孟轻靠窗台,双手环胸,一副要和他理论的样子。
“我不是说你碍事。”陆之舟把剪刀举到第三根枝条上,“你不在,这棵树好久没有修理,都长残了。现在你回来了,我明天就把树修剪好,这几枝太长了,开窗的时候会戳到你……”
“我才没有说要回来。”
孟轻的脸一红,跑了出去,没有听到陆之舟后面的一句话,他说:“它们也会妨碍你等我上下班的视线。”
同学聚会的地点在市中心,地铁可到。
出了古河街,往地铁站走的路上,孟轻抬头看了眼紧跟着她的陆之舟,问道:“你不是要跟我说嗡嗡嗡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