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的有旧的。
“来一起看。”
唐文生向封映月招手,封映月过去坐在他身旁,杨大嫂去泡茶了,杨保国介绍着那三块手表。
“这一块,头天得到手,第二天就拿到我这卖了,完全就是一手新,这两块就是别人戴过一些日子的了。”
唐文生直接拿起那块新表,然后拉起封映月的手,把那块表戴在她手腕上,封映月的手腕很细,得收紧一点才好看。
“不错。”
他瞧着封映月手腕上的表微微点头,“年底我有奖金,先挪一笔钱买这个,年底补上。”
对于后世包里经常放着手机,教室和办公室里也从不缺时钟的封映月来说,来到这里,没有能看时间的东西确实有些不方便,但也没想过买手表。
因为这玩意儿和自行车一样,都是用票买的,像杨保国这样倒卖的,那也不便宜。
她凑到唐文生耳边低声道:“很贵的。”
“没事儿,”唐文生也小声回着,“我多努努力,年底奖金还会更多一些。”
她说的是这个吗?
封映月忍不住轻轻打了他手臂一下,杨保国就当没瞧见,小夫妻之间的情趣,他年轻的时候也闹过。
“这表我收来的时候是六十块钱,你我多年的朋友,我不挣你钱,你就欠我一个人情,六十块钱,拿走。”
杨保国是个敞亮人,说什么当场就说清楚。
唐文生十八岁就认识杨保国,后来更是一个纸厂的工友,自然知道他话里的真假:“好。”
这一点头,就得掏钱。
封映月出门就带了五毛,里面还有报名费啥的。
正想着咋办呢,就见唐文生从兜里拿出了一沓钱,数出六张大团结递给杨保国。
手表就这么戴在封映月的手上,一直到出了杨保国的家门,坐上自行车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你早就打算买了!”
“也没有那么早,”唐文生一边骑车一边道,“出门的时候,忽然想到的,就偷偷开了箱子,拿了一点钱。”
“什么叫偷偷,”封映月抱紧他的腰,将头抵在他的后背上,“一共才几张大团结,一出门就用了六张。”
“那我努力,让大团结更多一点,也让你更安心,不至于用了六张就心疼。”
唐文生轻笑。
封映月扑哧一笑,将他抱得更紧。
一回筒子楼,眼尖的婶子们就发现她手腕上多了东西,封映月穿的浅蓝色长裙,那手腕自然是亮出来的,即便她提着布袋想要遮一遮,还是很快被发现了。
“瞧瞧,小唐同志可真疼媳妇儿。”
“那可是牡丹牌的手表,县城里有票也买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