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气较四月更加温暖,今天的天气又是万里无云的晴天,但是在这个英租界的小公寓里,却是一片阴森的冰冷。
谢皎坐在沙发上,怀里搂着儿子。
“不怕不怕,chuya别怕。”她一只手把儿子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不断的抚摸着他的背。那些记录的血腥与残暴,任何一个有良知的成年人都接受不了,就更不用说一个孩子。
“妈,那些都是真实发生的吗?”中也缩在谢皎怀里,良久,才小声问道。
谢皎点点头。
“在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当中,中国光是死亡人数,就已经达到1800万,这还不算受伤和残疾的。”她垂下眼:“而这一切,都是日本一手造成的。”
“更过分的是,日本作为一个战败国,不仅没有道歉过,还一直篡改历史否定过错。”
“chuya,你想想,一群自己从来没有招惹过的强盗闯入你的家里,抢了你家的土地和财产,杀了你的父亲,奸污了你的母亲和姐妹,拿你的哥哥弟弟做人体实验,然后被打跑之后,不仅不道歉,还把强盗头目供奉起来,”她闭上眼睛,想起靖国神社就恶心无比:“篡改历史,教育他们的孩子,说他们闯入别人家不是破坏,而是帮忙建设。”
呵。
南京大屠杀30万条活生生的人命,他们不承认;
wèi • ān • fù造成整个东亚无数女性的生不如死常年噩梦,他们没有道歉,还恨她们为什么不赶快死;
731部队在中国东北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造成那么多无辜百姓的死亡,他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更让人火大的就是,偏偏在中国的土地上还有一群被日本收买的公知和汉奸,不是给南京大屠杀花式洗白就是对日本无脑跪/舔,谄媚下贱的嘴脸让她只想说一句:先烈们舍生忘死浴血奋战,是为了我们这些子孙后代可以堂堂正正的站着做人。
你们自己想当狗别拉上我们中国人!
真的,想想种花家存在这些狗东西,她真的以此为耻。
“这个世界的日本,我不了解。”谢皎停顿一下,咽下“估计都是一个德行”的话,继续道:“但是在我老家的世界,日本,就是一个知小礼而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的国家,强必寇盗,弱而卑伏,不顾恩义的国家,说他们是披着人皮的畜生,都是对于畜生的侮辱。”
日本文化起源哪里?他们的文字、语言、服装、饮食哪一个不是源于中国,结果呢?伤害中国最深的,就是日本。
真的是恶心透了。
“妈妈,”中也伸出手,搂住谢皎的脖子,乖巧的用脸蹭了一下她的脸:“你别哭了。”
我哭了吗?
谢皎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脸,全是泪水。
可是回想起自己的国家被侵略被伤害,又如何不落泪呢?
“所以,”他低声道:“妈妈你不会原谅日本,对吗?”
“是,我没有经历过那些,也没有资格替那些遇难者原谅。”她摸出手帕,擦去眼泪。
她没有经历过南京大屠杀,家里人也没有,但是这不代表她不能与那些人感同身受。
就像她到死都无法原谅满清的女真人一样,她相信那些人也是至死无法原谅日本人。
“更不用说,日本现在往大海里倾倒核废水,拉着全世界的人一起死亡。真的,”她停顿一下:“要是哪一天富士山火山爆发让日本毁灭,我相信全世界至少一大半的人都会开party庆祝。”
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所以,我不喜欢日本,不喜欢这个国家。”感觉到怀里的孩子发抖的身体,她停下差点脱口而出的“憎恨”一词,而是选择了比较温和的词“不喜欢”。
“这样啊,”他喃喃的说着,到底,他没有问出那句话:那我呢?妈妈你是不是也讨厌流淌着日本人血脉的我?
“chuya,你知道你的名字写成中文是什么吗?”谢皎轻声说着:“是中也,中国的中。”
“我想,这一定是你的生父母想念祖国,在给你取日本名字的时候,选择了这个。”
中国的,中?
这一刻,中也将一切串联了起来——因为荒霸吐读取了谢皎的情绪并且相互影响,他在醒过来第一次开口说的就是中国话,所以,谢皎以为他是中国人,或者说是有着中国血脉的孩子。
尤其是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来得及想起自己的姓氏,只说了名,这也就更加深谢皎的误会:如果当初他说自己是中原中也,而不是说中也,那一听就知道他是一个日本小孩,那么那个时候和他并没有什么相处过经历的她,极有可能会把他送到孤儿院。
他已经看出来了,妈妈愿意认他这个儿子,一来是荒霸吐造成的感情影响,二来就是她以为他是有着中国血统的孩子。
如果我不说的话,会不会,妈妈就会一直以为我是一个中国血统的小孩?
如果我不说的话,妈妈是不是就不会因为我其实是个日本小孩而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