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阁之中收拾妥当,众人安然无恙地回宫。
待到叶姝进了东宫,藏于阴影之中的宫墙下却出现了个红衣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后的侍从低声唤道:“阿奎勒殿下....”
阿奎勒收回目光,深邃的眉眼有些暗沉,大掌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过臂弯处搭着的外袍,指尖在划到外袍上的暗金凤纹时,不自觉地扣紧了。
良久,他莫名其妙地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他本来打算今夜将接风宴那夜叶姝披在他身上的外袍送回来,未曾想却看到了叶姝送着叶江知回宫的场面。
这凤朝可真是有意思的很,他原以为叶姝心心念念的是那宋家冷冰冰的小郎君,倒是没想到她同她的皇兄这般交好。
好到能让叶江知穿了她全身女子衣裳回宫的地步。
“可还记得本殿下和皇太女成婚的时日?”阿奎勒转过身,直直地往自己的宫殿而去,还有闲情询问跟在自己身后的侍从。
那侍从听到此言也是一愣,随后道:“回殿下,立冬后三日,是个良辰吉日。凤朝的女帝大人特地请了钦天监批的日子。”
阿奎勒眼波流转,看着外袍上的金凤出神。
“好得很。”
届时还得看这凤朝的二皇子,是不是个审时度势的人了。
京都临立冬时节,烟云阁住着的二皇子大病了一场,说是染了风寒咳得愈发厉害了,怕是连皇太女迎西域小皇子阿奎勒进东宫侧殿的大婚之日,都不能出面。
叶姝以为他是和那天夜里一样,自个生了闷气,也去了烟云阁寻他。
没想到,叶姝心中的疑惑还没问出口,披着白狐大氅的叶江知便轻握起她的手,贴近了自己的侧脸,朝着叶姝温和一笑,缺了点血色的唇扬起清浅的弧度,有股远离冬日寒意的纯净。
“阿宁,皇兄纵然性子温和,但也不是《语夫》中所写的那般心无争抢的君子夫郎。”说着,叶江知温润的眉眼低落下去,“让我看着阿宁大婚的场面还需挂上恭贺你的笑颜,对于皇兄来说......”
“未免太勉强了。”
被他握着手的叶姝,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叶江知侧脸的温度,她张了张唇,最后也只能讷讷道:“我知晓了。”
但叶姝忽而想起了什么,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冠放进了叶江知的手心。
这是她问觅竹问出来的,那日听闻烟云阁传来的叶江知染了风寒的消息,叶姝以为是叶江知心中难受,便问觅竹如何让小郎君开心起来。
觅竹全当叶姝总算对宋丞相之子的宋朝意多了几分心思,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说是民间的妻主迎夫郎进门大婚前,往往会赠予对方一只玉冠。
所以这就是叶江知此刻手中玉冠的来源了。
叶姝不清楚怎么反馈爱意给别人,但是她知道自己似乎并不喜欢皇兄落泪的模样。
叶江知只觉手心落下了一个温凉的物什,定睛一看才看清楚是一只样式简单的玉冠。
工艺比起宫中匠人所做,要差太多,未免显得粗糙了些许。
只是一看就能够猜测出来是叶姝亲手所做的。
叶姝歪着头,眉眼弯弯地笑着问他:“皇兄喜欢吗?”
叶江知怔然,然后扬唇浅笑,“阿宁赠予阿兄的一切,阿兄都是中意的。”
“不如阿宁试试替阿兄束发?”叶江知起身,安然坐在了铜镜前,等待着叶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