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微张,将那颗东珠含入口中,还有叶姝的耳垂,吓得她肩膀微颤。
恪守礼制的人陡然这般撩人,饶是叶姝也有些承受不起。
“卿云?”叶姝拈着了他落到手间门的墨发。
环在腰间门的手臂勒紧了,紧紧地拥着叶姝。
耳边响起了傅卿云清冽如山泉却带了点沙哑的嗓音,“陛下.......”
叶姝顺了顺他的墨发,只觉得再和他待下去恐怕真要出事了,于是轻声道说:“怎能让你无名无分地跟着我,待到明年春季雅选,我许你德君之位,可好?”
否则要是让傅太师知道了,不得联合众元老文臣,疯狂上奏。
到那时,才真的是让人头疼了。
傅卿云蓦地抬起头,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叶姝,醉后的他显得有些呆呆的,却很听话地没在冲叶姝撒娇了。
梧桐苑拱门前闪过一道身影,觅竹自然是察觉到了,只是看服饰是安鸾宫的男侍就没有追上去,她看了眼园中的情况,默默地出了梧桐苑,在拱门外候着叶姝出来。
秋日清月悬,自己却在月下与女帝诉衷肠。
酒醉醒后,直到坐上了傅家的马车,傅卿云才陡然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捂着头,以袖掩面。
咣当一声撞在了马车壁上,吓得伺候傅卿云的小厮连忙扶起他。
“少爷,没事吧?”
傅卿云整个人都觉得自己在冒青烟,怎敢拉下掩面的袖子,因为此刻袖摆后的俊颜通红到快要滴出血来了。
“无事无事,我有些醉了,歇会就好。”傅卿云连忙摆手,做出倚靠在马车上快要入睡的姿态。
小厮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没说什么。
这一番折腾后,叶姝才坐着轿辇到了安鸾宫殿门前。
踏入内殿,宫里的老人将一柄玉秤杆交到了叶姝手心里,笑起来眼尾漫开几道细纹,显得面容慈祥:“陛下,凤君已在殿中等候您多时了。”
叶姝微微颔首,表明自己知晓了,跨过了门槛进去。
觅竹和礼官退出殿中,还将门带上了。
红绸下宋朝意垂眼看着地面上的锦缎云履,他知道叶姝来了,冷漠的眼眸半阖,掩去眸中的暗沉。
只不过方才他从府中带进宫的小厮同他讲,说是看到了傅家小公子同陛下在梧桐苑中,至于做了什么和说了什么,因着尚宫觅竹在院门前,并不能靠近去听清。
而眼下,只需轻嗅,宋朝意便吻到了叶姝身上浅淡到若有若无的青竹香气。
他与傅卿云自幼为好友知己,这混杂着墨香的青竹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
轻覆于顶上的红绸被玉秤杆挑开,显出那张漠然冷淡的俊颜来。
宋朝意抬首,秀致的眉间门眼尾似是攒了一捧雪般,疏离清冷。
那双清粼粼的凤眼微抬,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叶姝。
叶姝听见他问道:“陛下去了梧桐苑?”
他的嗓音很轻,本来平日里说话时声线就是蕴含着凉意的。偶尔同傅卿云谈笑风声的时候倒也没有显得薄情,但是此时此刻询问叶姝,蓦然冷到彻骨。
宛如细雪飘散天际,轻薄却寒凉,细细凉凉的落于湖面,结出一层清透的冰面。
叶姝一愣,然后像是回忆起了傅卿云的纯情模样,才会恬静温婉地笑道:“是了,方才在园中遇到了傅家的小郎君。”
“他喝醉了,朕怕他在宫中受了风寒,便唤醒了他。”
后面的话,宋朝意已经听不真切了。
这笑,给宋朝意一种奇异的观感,像一个天真无邪的稚童,明明坏到了骨子里,面上却还是让人对她心软。
宋朝意垂首,不再说话了,只是浅色的唇抿得很紧,越发显得苍白。
叶姝也没说什么,就等着他再度开口。
殿中就这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气氛一下子就冷凝起来。
过了许久,宋朝意唇微启,淡声道:“陛下,今日是您同臣夫的大婚之日。”
言下之意就是,身为女帝怎能在新婚第一日就背弃正宫,去寻旁的人。
面容尚且带着少女灵气的叶姝动作缓慢地上前一步,纤纤玉指轻抬,抵起了宋朝意的下颌,带着不容推拒的力道,迫使他抬眸看着自己。
叶姝温柔地侧首浅笑着,口中说出的话却异常淡漠。
“身为夫郎,本应贤良方正,安安分分待在宫中庭院教导皇女皇子。”
叶姝俯身,细细吻过他凉薄的唇,继续道:“朝意哥哥,入了宫,性子可莫要再同往日那般孤傲善妒了。”
手按在他肩头一推,宋朝意往后倒在了红绸绫罗中,神情怔然,然后他就在叶姝那缱绻温柔的眸光中,听见她说出如刀刃般锐利伤人的话语,扎进心尖时鲜血四溅。
“朝意哥哥身为凤君,是需得包容各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