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松箐缩了缩脑袋,腹诽,侯爷作甚这么看着他,他做错什么了嘛?
苏韶棠挑了点面霜,涂抹在脸上,微凉的面霜让苏韶棠清醒了点,她看都不看沈玉案,快速道:“时辰不早了,还不快去沐浴!”
沈玉案心中再恼松箐坏事,现在也只能起身离开。
沈玉案沐休用了小半个时辰,等他回来时,苏韶棠已经上了床,外间不知何时又落了小雨,今年不知为何,雨水落得格外频繁。
苏韶棠没睡着,知道沈玉案在她旁边躺下了,床榻就那么大点地,躺着两个人,哪怕再小心也总会有点摩擦。
肩膀与肩膀抵在一起,苏韶棠想要转身,抬手时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总归身边的人顿时紧绷住了身子。
床榻上的两人都僵住,苏韶棠眨了眨眼,她自觉也是在网上见过大场面的人,不是沈玉案这个雏儿可比的,所以想要强行镇定下来。
是的,雏儿。
哪怕她穿书过来时,原身和沈玉案已经成亲月余,但沈玉案还是雏儿。
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原文是清水小甜文,给女主守身如玉基本上是男主的标配。
黑暗中,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神色,苏韶棠觉得耳根子有点烫,也假装不知道,只作放任不管,她想打破室内的气氛,好在她本来就有话想问沈玉案:
“京中是要出什么变故了?”
不怪她这么问,沈玉晦要求上任的时间太赶,就好像有人想让沈玉晦立刻离京一样。尤其是赶在西洲使臣进京的这个时间段,让人不得不多想。
京城能对沈玉晦出手的人不多,思来想去,苏韶棠还是觉得这是沈玉案的手笔。
沈玉案惊叹她的敏锐,没有瞒她:“以防万一罢了。”
西洲兵强马壮,向来看不起朝廷,如今萨安力被废,哪怕明面上说是被媃兰气的,但西洲会不会相信也得另说,哪怕真的信了,也少不得给朝廷记上一笔。
二位皇子拉拢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圣上对此一直没有动作,但沈玉案并不觉得圣上是在冷眼旁观。
朝廷武将一直是裴氏独大,又久久不肯上交兵权,偏偏镇北大将军还摆明了支持大皇子,现在出了西洲此事,沈玉案不觉得圣上会继续无动于衷。
若真如他所想,他现在的职位恐怕会出现变动,猜到他将来可能会远离京城,沈玉案总要替明泽和夫人做考虑。
等沈玉案说完,苏韶棠很久没有说话。
她比沈玉案还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张了张口,脑海中安静很久的系统忽然出声:
宿主不可透露原剧情,否则书中世界会立刻崩溃,宿主也会立即死亡。
苏韶棠皱了皱眉。
她在透露系统时,系统虽然阻止她,但也只是在她脑海尖叫做无用功。
而系统说出这番话时,哪怕系统表现得再平静,苏韶棠也能察觉到系统的恐惧,显然,在系统的规则里,透露出原文剧情要比透露她的来历和系统本身严重得多。
苏韶棠本就没有先知的打算,听到系统的话更是作罢,她现在有了回家的法子,自然不想自寻死路。
适才的旖旎被彻底打破,困意来袭,苏韶棠闭着眼,只含糊道:“你心里有成算就好。”
至于沈玉晦,没什么好操心的,沈玉案已经尽可能地替他铺了路,他自己也是个有能耐的,而且,现在离开京城,可不是什么坏事。
苏韶棠很快沉沉睡去。
沈玉案却没了睡觉的心思,女子整个人都钻进他怀中,他本就对女子有心思,两人说开后,那些心思越发不可收拾,如今香软在怀,她睡觉时不规矩,一只手就搭在他腰腹间。
若即若离的位置,甚是折磨人。
苏韶棠可不知沈玉案的纠结,她一觉睡到天明,醒来时沈玉案早就不在身边,她习惯于此,并没什么感觉。
用过早膳,她就招来常管家:
“虽说时间紧,但该备的东西都要备上,衢州离京甚远,要是等到了衢州再发现有缺短,可就来不及了。”
常管家都是知道的,恭敬地应了声,就立刻退下去准备,府中因这件事彻底忙碌起来。
这几日沈玉晦无需上朝,赶紧远赴衢州上任才是紧要,苏韶棠直接让络秋把人叫来,沈玉晦进来后一贯沉默。苏韶棠递给他一个匣子,沈玉晦不明所以地接过,等打开匣子,才发现匣子中居然满满当当的都是银票。
沈玉晦错愕。
他是知道侯府产业的,哪怕一年下来也赚不到这么多,他也未曾听说嫂嫂派人去账房,所以说,这些银票全是嫂嫂自己的私钱。
沈玉晦立即将匣子合上,紧紧地抿起唇:“嫂嫂,我不能要。”
“给你,你就收好,我不差这点。”她是真的不差钱,细盐和冰块哪怕上交给了朝廷,也让她赚得盆满钵满,苏韶棠眼睛都不眨,理所当然道,“出门在外身上怎么能没钱,我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就只说沈玉案答应帮她回家,她就不会亏待沈玉晦,而且沈玉晦对她尽心尽力,她又不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