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棠回头,就见媃兰站在马车旁,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神情,苏韶棠本就烦躁,当即冷下脸:
“你还没死?”
她是很真诚地纳闷。
媃兰算计了裴时愠,裴府居然还能容忍她在京城蹦跶,裴时愠的耐心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媃兰立刻变了脸色,自从那日裴府设宴后,媃兰在京城的日子就越发难过。
世家贵女和公子都瞧不上她,设宴时,也不再给她发请帖,甚至她主动上门,都会被拦在门外。
媃兰当然不会忘记她的目的,她来京城是要和亲的。
沈玉案已然不可想,那么最佳选择就是裴时愠,大将军也就是镇北侯手握兵权,裴时愠是他唯一的子嗣,嫁进裴府,甚至比嫁给沈玉案带给她的好处更多。
她明明在大庭广众下和裴时愠有了肌肤之亲,但不论是谁,仿佛都忘记了这件事一样。
媃兰想要将这件事闹起来,但她还记得那日裴夫人看向她时冷冰冰的眼神,媃兰不得不承认,她不敢。
她相信,一旦她继续纠缠,裴夫人有的是法子让她无声无息地死在京城。
媃兰如今只是强撑着体面罢了。
二人起争执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媃兰回头,就见沈玉案翻身下马,看都不曾看她一眼,直接吩咐:
“让她进去。”
沈玉案是禁军统领,他一声令下,原本拦在门前的两个禁军立刻让开。
媃兰见状,脸色难堪,毕竟她刚才拿这件事嘲笑苏韶棠:
“侯爷这是在以权谋私吗?”
这句话终于引起沈玉案的注意,沈玉案朝她看了一眼,媃兰以为他是在忌惮,继续道:
“圣上下旨,不许任何人探视,即使是侯爷,也要遵旨行事。”
沈玉案淡淡道:“公主可以随时进宫告发本侯。”
媃兰顿时被堵得哑声无声。
皇宫由禁军看守,没有圣上传召,她想在沈玉案眼皮子底下进宫,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告发了。
苏韶棠没有急着进去,而是问向沈玉案:
“圣上让禁军排查二皇子叛变的同谋?”
沈玉案不知她要做什么,但配合她点头应是。
苏韶棠凉凉扫了眼媃兰:“西洲一直对朝廷不满,二皇子叛变一事也许和西洲有所关联,既然要查,就不要放过任何可能性。”
媃兰脸色当即大变,她甚至顾不得形象,脱口而出:
“放屁!”
“二皇子叛变关西洲何事?!”
媃兰恨毒了苏韶棠,咬牙切齿地看向她,苏韶棠分别是在公报私仇!
“夫人哪怕看不惯我,也不该在此等重事上胡言乱语。”
苏韶棠坦然承认:“没错。”她就是针对媃兰,媃兰能拿她有什么办法?
媃兰气得胸闷,偏偏沈玉案仿佛被灌了mí • hún汤一样,竟真的觉得苏韶棠的话有道理,冠冕堂皇道:
“来人,请公主回驿站,在没有解除嫌疑之前,还请公主好生待在驿站不要出来。”
当即有禁军上前,媃兰挣脱不开,咬声:
“我是西洲来的和亲公主,可不是你们朝廷的犯人!”
沈玉案眼皮子都没掀一下,语气平静:
“是不是犯人,你说了不算。”
媃兰被拖走,沈玉案才看向苏韶棠:“我陪你进去。”
苏韶棠没拒绝,转身进了侍郎府,沈玉案和她并肩而行,侍郎府的人得到消息很快迎出来。
苏夫人见到她,先是确认她神色不错后,才埋怨道:
“这种时候你回来做什么?”
她知道府中没有掺和二皇子一事,虽然被困在府中,但到底不担心。
侍郎府和安伯侯府的关系,众人皆知,相较于其他府邸,禁军对他们也算客气,当真并未受什么苦。
苏韶棠也看出来了,她左右扫了圈:
“外祖母呢?”
苏夫人:“你外祖母年龄大了,正在后院休息。”
苏韶棠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沈玉案低声:
“我会照顾好母亲他们,夫人先回去吧。”
毕竟有圣旨在,苏韶棠不好在侍郎府久留,他们都懂这个道理,苏侍郎皱眉催了声苏韶棠。
苏韶棠撇嘴,怎么显得她很不懂事一样?
等出了侍郎府,她就瞪了眼沈玉案,觉得都怪沈玉案,才会让她被催着出来,恼声道:
“送我去驿站。”
沈玉案无视她恼瞪,不解:“夫人去驿站做什么?”
苏韶棠看了他一眼,似乎纳闷他为什么要问废话:
“找麻烦啊。”
当时被掳一事,她还未和媃兰算账,今日又被媃兰明里暗里嘲讽,真当她好脾气吗?
她理所应当的回答,让沈玉案一时陷入沉默。
送苏韶棠去驿站的路上,沈玉案斟酌着语句询问:
“夫人打算怎么找她麻烦?”
苏韶棠轻飘飘地说:“打她一顿。”
沈玉案刚抿了口茶水,险些呛咳出声。
苏韶棠一脸嫌弃地躲开:
“你能不能注意点啊。”
她翻了个白眼:“你还真信啊!”
沈玉案沉默,如果是别人说这话,他的确是不信的。
但搁在夫人身上,沈玉案觉得夫人不是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