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破厚重的云层,天边大亮,院子中有一棵槐树,主干有水桶那么粗,往上分出三根次干,朝着不同的方向生长蜿蜒,纵横交错的枝条高过院墙,嫩绿的叶子层层叠嶂,恰好乘凉。
明媚的晨光透过树枝的缝隙照下,络秋和松箐几个人站在树底下面面相觑。
络秋看向松箐:“侯爷平时都什么时辰起?”
眼下时辰可是都过了辰时,快要能用午膳了。
松箐讪笑一声,都在一个府邸共同生活那么久,侯爷平日中何时起,几人都心知肚明。
“寺中都快送来午膳了,侯爷和夫人怎得还不醒,”络春坐立不安,顿了顿,迁怒地瞪了眼松箐,小声嘀咕:“我听夜间夫人声音都哭哑了。”
络秋捶了下她的手,瞪向她,示意不要乱说话。
松箐抹了把脸,臊得慌,又不知说什么,只好继续捧着笑脸。
就在络秋准备让松箐去喊人时,厢房中终于有了动静,几人对视一眼,都快步走到厢房前。
等了等,没等到传唤,也没等到人出来。
厢房内,沈玉案终于醒了,他难得放肆地睡了这么久。
要怪就怪昨日耗费的时间太久。
天亮前,他还将浑身软绵绵的夫人拉进怀中来了一回,夫人困得含糊,仍不忘记骂他,沈玉案倒不是不心疼她,也不是不想放过她。
而是厢房中没有计时的物件,他不知过去了多久。
直到天际晓亮,沈玉案才放过了人,他估摸着时间,除去中途休息,怎么也得有了两个时辰。
乍然从床上起来时,沈玉案浑身一僵,他抬手不着痕迹地按了按腰,脸色黑了些许。
女子还没醒,白皙的脸颊透着粉嫩的绯色,沈玉案瞧着,不由得想起昨日来前,管家摘的后院那些桃子,夫人现在就仿佛熟透的水蜜桃,没由来地诱人。
他是知道夫人爱干净的,昨日每来上一回,他都要替夫人清洗一遍。
现如今,她是干干净净地裹在被窝中。
沈玉案眼神稍暗,他不敢多看。
他忽视有点不适的腰,想起当时夫人对二皇子的嫌弃,暗自下了决心回京后要进宫寻一次太医。
两个时辰,着实有点为难人。
但他总不能叫夫人觉得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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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韶棠一觉睡到了黄昏。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自己好像还在晃,木架床咯吱的响声不断回想在她脑海,硬生生将苏韶棠吓醒了,房间中一眼就能望到底,床上只有她一人。
苏韶棠不放心再看了眼,确认沈玉案不在,才彻底放松地倒在床榻上。
她盯着绣着红梅花样的褥面。
昨夜里的记忆不顾她的感受开始回拢,她压根记不得沈玉案到底拉着她来了几回,刚开始,她还能有心神兑换那物给他,后来,索性兑换了一堆扔给他,只顾得踢他踩他,那滋味从一开始的疼到叫她浮浮沉沉,不过就一刻钟的事。
他也是瞧出来,她不厌恶这事,才敢蹬鼻子上脸地一直贴上来。
浑身上下哪哪儿都酸,哪哪儿都疼,偏生她肚子中空空如也,居然开始打鸣,夏日被薄,苏韶棠直接将薄被裹在身上坐起来,稍稍一动,她脸色就倏然变了。
她揉着酸疼的腰肢,险些落下泪来。
苏韶棠咬牙:
“混蛋!”
她骂人的动静不小,络秋的声音传来:“夫人,奴婢能进来吗?”
当然能。
不然就凭她,今日怎么起来穿衣洗漱。
苏韶棠快速扫了眼,昨晚她们乱来,衣裳扯了就随便扔在地上,好在沈玉案不是没脑子,地面上被他收拾了干净,乱扔下的衣服也都被捡起来放在了凳子上,苏韶棠松了口气:
“进来。”
络秋和络春打头进来,低着头,脸颊涨红得不行。
苏韶棠见了一愣,随即响起昨日那木架床咯吱咯吱的声音,她顿时面红耳赤地咬牙。
这床榻自然不如侯府的,稍有动静,就仿佛要散架了一般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