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返于乡下和城市的公路上,一辆价值几十万天宰226型轿车平缓的行驶着,车速与那些电动车持平。
李易抱着一只精巧的兔子,望着窗外不断超过他们的电动车,说道:“爸,你这车开出自行车的感觉。”
“新手上路安全第一。”李父有些尴尬的说道,车证是最近一年考的,车是自己大哥的。
“你大伯这车可值六十万,算不上什么豪车,但也是我买不起的。随便磕着碰着就是大几万块钱,我好几个月的工资。”
以前还在当教师的时候没什么钱,那个时候汽车只有有钱人才买得起,哪怕是李兴龙也买不起车。李兴龙别看现在一副阔老板的样子,实际上是五年前才开始发家的,赶上基建又恰好拿到了项目。
现在同样飞黄腾达,只是其中掺杂着许多的外力。从李莉莉口中得知,他们家三代以内的亲戚许多人都开始帮大伯工作。部分读过一些书有能力的人当起了小主管,比如他父亲就是二把手。
亲兄弟加读过高中当过老师,自然被拉去帮忙。
李易说道:“你不是有大伯家公司的10%股份吗?那个应该值百来万,要不把它卖掉,这样子伱也可以享清福了。”
李家在玉城这个小城市里,无疑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一年内名下的沙土公司与摄像头零件厂,连续拿下了两项官府的重要项目投标。
其中的利润自然不言而喻,帮官府做基建的就没有不赚的。一般这种项目都是交给有关系的人,现在给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让许多人费解。
李易自然明白其中的猫腻,因为他的实力所以官府对亲戚们一路开绿灯,但凡涉及到官家的生意那都是有人保驾护航的。生意怎么做都不会亏,也不会让他们亏。
对此李易并未阻止,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不介意让这些亲戚挣钱。一没作奸犯科,二没损害他人,为什么要刻意的去阻止?
只要他那位大伯有能力,想做多大都可以,想登上所谓的神州富豪榜也可以。李易会作为他们的隐形背景,哪怕只是指甲缝中流出来的好处,也足够他们荣华富贵一辈子。
凡人的一辈子有多久,不过百年的须臾,转瞬之间皆为黄土。
至于他们的后代就不是李易想管的,不谈他在修行界漫长岁月领悟到了感想。普通人也讲究亲不过三代,三代以外的亲戚就不再是亲人。
就比如他昏迷的时候,为他家筹钱的都是三代以内的亲戚,这也是李易欠他们的因果。若论大小,当是大伯家最多,否则不知道父母能不能支撑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李易挑李莉莉作为实验对象,传授对方修行法门。
李父摇头说道:“你大伯是信得过我还给我股份,转头卖掉岂不是不仁不义?况且公司正处上升期,以后说不定值个千万,等我什么时候干不动了就给你。”
“我不需要。”李易面对千万股份一如既往平静,其心性始终让李兴国捉摸不透。
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从小就表现的非常dú • lì。让李兴国欣慰与骄傲的同时也有些遗憾,过于优秀让他这个父亲不好当。
“但我不能不给,如果真的有千万的话,足够你享一辈子福。如果没有也能替你在城里买套房,不需要背上房贷,你现在可不是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三十多也该考虑买房结婚的事情。”
李兴国又进入了唠唠叨叨,开始为李易操心将来的事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作为一名曾经的教师,他本不想过度的干涉孩子的人生,但父亲的职责又让他不得不操心。
他儿子不是十八岁的年轻人,而是一个三十岁的成年男性。许多跟他年纪一样大的人,孩子可能都上幼儿园了。
从李易不想去学校上课在家复习,心思细腻的李兴国就能感觉到儿子的心理问题。抹不开脸跟小自己十岁的人上课,回家休养后很少出门,种种问题都在表明他有些恐惧与他人接触,拒绝融入社会。
这种就好比如齐地的啃老族,把自己紧锁在房间内,睡在垃圾堆中。
“如果这次考不上,你可以再考一次,家里现在并不缺钱。但我更希望你直接进你大伯家的公司,只要干得好给你接手公司都行。”
“在社会上能力是其次的,关系才是成功的关键。我相信你有能力,加上大伯的关系比上学有前途。如果没有这层关系,我砸锅卖铁也要让你读下去。”
曾经的李易或许会讨厌这种唠叨,但现在他并没有太多的厌烦,平静之余甚至感到一丝慰藉。
轻轻抚摸着兔子,望着外边不断倒退的田野,轻声说道:
“爸,等你什么时候累了跟我说。”
父母现在还不适合修行,对于凡俗的事物有着太多的迷恋。哪怕自己现在将所有功法交给父母,像李莉莉一样教导他们,他们大概率也学不会。
修行不是吸一口灵气,吃几口丹药,或者是绝佳的天赋。比起以上种种,它更需要的是一颗向道之心。
李莉莉有向道之心,嘴上不断喊苦,已经不止一次嚎啕大哭。可最终都坚持下来了,甚至为此辞掉了工作脱离正常人的生活。
李易能够看得出来,父母做不到如此,至少现在做不到。他还记得前段时间父母提到修仙的事情,那时他就直言能让二老修行,并且进行了一番尝试。
一开始李兴国还有些兴趣,后来听到需要一天练八个小时以上,瞬间就失去了兴趣。
既然这样就让他们过完失去的十年,这并不比所谓的炼气打坐低等。生活高于修行,修行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摒弃生活只为修行的人所以最后才需要红尘炼心。
反正也不过十几二十年,他们的时间非常充裕。
李父以为他想通了,不由得高兴说道:“你能想通就好,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十年时间可以弥补,甚至你可以比其他人过得更好。”
“现在已经很好了。”
两人不再说话,只剩下车内音响播放上个时代的老歌。
回到家中母亲同样没有问考得如何,反倒是大伯李兴龙特意打电话来询问李易考得如何。李易没有过多的谦虚与掩饰,只是简单的表示考上帝京绰绰有余。
李兴龙对于这种自信哈哈大笑,并不是嘲笑,更像是一种欣赏。有能力的人理所当然要骄傲,就像年轻人哪能不气盛。
如果是他儿子这么说话,绝对会得到他的嘲笑。但凡他有半点用,也不至于当年高考了三百分,最终只能塞钱出国留学。
随后李兴龙拿起大家长的架势,对于李易一番嘉奖。语气用词传到神州一众镇国级耳中,能够让他们直接原地蹦起来。
最终李兴龙表示考上不仅包了他的学费,每个月还可以给他一万块生活费等等。说话没啥营养,却总是拿出实实在在好处的大伯。
挂掉电话,李易躺在床上打开了消消乐,叮叮当当的声音从小院中传出。兔子小心翼翼的化出人形,纤纤玉指为他轻揉耳朵。
山风拂来,水牛在院外吃草,黄狗在院内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