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礼看着怀里满脸困倦还和他说话的小姑娘,内心一软,没忍住又在她唇上亲了口:“那不讲了。”
“最后一下。”宋枝皱眉,“我睡着后你不要再亲我。”
闻时礼妥协地笑着:“好好好。”
宋枝重新闭上眼睛,酝酿着想睡觉,却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想到闻时礼在雷雨夜发病的模样。
好像从来没听他说过为什么会这样。
宋枝重新睁眼,轻轻喊他:“哥哥。”
闻时礼:“嗯?”
原本闭上眼睛想要和她一起睡觉的男人,也重新睁眼,视线稍稍往下,看着怀里的宋枝:“你说。”
宋枝静两秒,慢吞吞问:“你为什么会在雷雨天发病啊?”
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闻时礼神情一怔,然后问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就好奇。”宋枝说,“但是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
闻时礼与她对视,眼神始终柔和:“跟你没什么不能说的。”
宋枝的脸靠着他的胸膛,仰着脸和他说话:“那我听你说。”
闻时礼:“你主要好奇什么?”
宋枝:“就好奇为什么一到雷雨天你就会犯病,而不是其他时候,你以前在雷雨天经历过不好的事情吗?”
“”
谈到这些话题的时候,闻时礼的脸上很难再有常日里对她的那种笑容,唯有满面的风雨不动。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状,带出凛冽的气场。
“是有那么一段经历。”他说。
记忆回到九岁那年。
那时的闻时礼已经经历过滚油灌喉,尖针缝嘴,谩骂殴打等各种残忍的事情,心智远比同龄人成熟,冷漠孤僻早已成形。
苗慈在四年前被媒体报道用滚油灌亲生儿子喉咙后,引发不小的社会**,有不少人站出来纷纷谴责他。
在那以后,苗慈再没有少过他的吃穿,却依旧在精神上对他进行着pua。
会经常说打压他侮辱他的话语。
也还是会打他。
苗慈折磨人的手段很有一套。
有一天,苗慈发现家中冰箱制冷出问题,急冻格里的肉类全部坏掉。她发现后,第一反应就是质问在家的闻时礼:“是不是你弄的?”
闻时礼面无表情:“我没有。”
苗慈瞪着他:“就是你弄的是不是!”
他坚持:“不是。”
苗慈没有再问他,而是直接随手抓起手边的一个东西,就朝他砸过去:“你做错事还不承认是不是!”
“”
一个很硬的东西直接砸中太阳穴。
脑子里嗡地一下。
在那个瞬间,九岁的闻时礼看到眼前浮出几颗白色的星星,可他很清楚,那并不是星星,而是痛感引发的短时晕眩。
砸他的东西啪地一下掉到脚边。
那是个订书机。
闻时礼没有低头去看,也没有任何其他反应,只是站着,一直站着,仿佛就这样一直能站成永恒。
他习惯承受各种毒打和对待,对此早就**以为常。
比起被滚油灌喉来说,一个订书机把太阳穴砸出个大大血包。
实在不算什么。
苗慈见他没有认错悔过的意思,上来就一个很重的巴掌扇在他脸上:“还不承认!”
那时闻时礼声音尚还青涩,口吻却很坚定:“没有就是没有。”
苗慈被他的回答彻底点燃。
闻时礼看见她凶神恶煞地逼近,再一把揪住他的外套衣领,揪住后再拉拽着把他弄到浴室里。
苗慈把他的棉外套扯下来,丢在地上。
闻时礼站着没动。
他安静地看着苗慈取下花洒,打开冷水,对着他的脸直接开淋。
闻时礼被迫浑身打一个哆嗦,水很快把衣服裤子全部打湿,他生生忍着着,感觉到凉意铺天盖地般卷来。
正值隆冬腊月的天气,此种寒凉几乎是剥皮砭骨般的折磨人。
把他浑身淋得透湿以后,苗慈把他丢到客厅的阳台上,厉声道:“你就在这里反省一个晚上,反省到你肯主动认错为止!”
苗慈说完后直接把阳台门反锁上。
室外温度只有三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