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瞪眼。
“我知道我是有点头铁,但是我爹给我取名叫做向虎山,就是告诫我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遇见困难,也要义无反顾。”虎山连忙说道:“要是不够头铁,我爹当年就不可能收养我,我也不能给我爹丢脸不是?”
“你还是个孩子。”
“我爹干革命走长征的时候比我现在大不了几岁,收养我的时候,也就十七八吧?为了养我,他都没能找老婆生孩子。”虎山说着,眼圈有点红了:“他是个英雄,我不能给他丢人!”
“但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我就是不藏拙,也达不到被挑走的水平,所以我就想着慢慢表现地跟不上,让自己被淘汰。”虎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本来还以为被淘汰之后,会被带去做一些苦力活,或者直接赶出去啥的,但是没想到。”
“没想到被淘汰之后……”虎山深吸了一口气:“我被日本人带到了一个空着的房间里面,有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疗人员会用我来试药。”
“试药?!!!”领导们异口同声,立马着急地拨弄着小虎山:“你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小虎山说道:“我就被注射过三次,就找机会逃出来了。”
“三次也不少了,谁知道丧心病狂的日本人试用的是什么药?”
“我这两三个月都一点问题也没有,应该没事的。”虎山说着:“我试药的时候有碰到成年人,他们看我是小孩子,还会安慰我,说是我这一组试用的都是治腹泻病的药,对身体影响不大,大家最多就是便秘的厉害。”
“不行,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还是要想办法让医生给你好好检查一下!”根据地的领导说道。
这时候,根据地的领导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虎山送去中国目前最好的医疗机构好好检查一番,因为上海被占领所以排除,那么要考虑的就是重庆了。
延安虽然好,医生和医疗设备还是比不上跟着政府一起撤离到重庆的那些。
“其实我能逃出来,还要多谢那些同样被试药的人。”虎山说道:“我运气好,管我的日本人正好没锁好门,我趁着门没锁好偷偷溜走的时候,有人看到我,还给我指了路,说他们观察到的情况,帮着我躲过了巡逻的人。”
虎山用袖口抹了把眼泪:“领导,一定要救救他们啊,还有比我还小的孩子,躺在那里喘气,睁着眼睛连呼痛声都发不出来。”
“我们知道!”领导保证:“孩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事情这么发生!”
“我还记得从何月寻家中去试药地点的路线,可以画出来!”虎山连忙说道:“日本人之前也教过我们画图!”
领导点头。
于是,当小虎山被送往内陆腹地的时候,从他那里得到的所有图纸也反方向送去了上海,相关消息更是第一时间发电报给了延安。
所有人都非常重视,延安方便负责相关工作的领导更是第一时间让人通报给了重庆政府的。
当杨勤的哥哥杨努还在为弟弟升职高兴的时候,突然就被召唤到了调查处大老板的办公室。
“这是工农党方面传来的消息。”大老板将一个档案递了出来。
杨努等调查处中青年骨干开始传看。
看着看着,所有人的拳头都捏紧了。
“说说你们的想法?”大老板问道。
“这帮小鬼子!”行动处处长咬牙切齿道。
“这个飞行员培训点,必须不惜代价捣毁。”大老板发出指令:“试药的地方,要想办法暴露给国际上的记者,让全世界好好看看日本人的嘴脸!我们的国人,不是他们的小白鼠!”
“是!”所有人脚后跟磕了一下立正,昂首挺胸道。
“另外,让上海站那边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为什么工农党能够发现的事情,他们却发现不了!”不知道虎山在其中起到的作用的大老板说道。
有和上海站站长关系莫逆的帮忙说话:“工农党那边一向喜欢和底层人民打交道,日本人抓的都是街面上那些小孩子、流浪汉或者底层的那些人,我们站里没有关注到也不能完全怪他们。”
“这些都不是借口!”大老板挥手:“人家有底层工人,我们还有青帮的帮忙,这无非是没有用心观察!”
大老板都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一个个作出反思的样子,出门而去。
出门稍微走远一点,就有人忍不住和杨努勾肩搭背:“这群小鬼子可真够鸡贼的,知道有飞行员天赋的人不好找,自己国家的飞行员舍不得,居然想出搜罗我们国家的小孩子培养成飞行员这种办法,看资料里面,年纪最大的都已经上机训练了?可真行。”
“我们国家的小孩子,只要跟不上训练和课程,不达标的全部都拿来试药处理掉。”杨努攥了攥拳头:“这种筛选的效率肯定是非常高的,怎么能和他们培养自己人比,只要一百个能出两三个,他们都是赚的,用起来当然不心疼了。”
“而且还专门挑七八岁的小男孩!”饶是平时阎罗作风铁石心肠的调查处人员都觉得受不了:“懂一点事情了,好管,又年纪还小,容易被洗脑相信他们。”
“别让我知道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日本人干的这事,可是点了三民、工农两党的炮仗。
都说孩子是未来的希望,我们自己国家战乱,没办法培养所有的孩子是一回事,你们日本人拿我们的孩子当消耗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事虽然让人恼火,但要是这能捣毁将这批孩子抢回来,我们能多出好些个可以直接上机的飞行员啊。”知道飞行员有多紧缺的人说着:“之前培养的,已经牺牲了大概一半了,如果不是每年源源不断有补充,飞行大队都快空了……”
“这批年轻人有天赋的大半都去飞了,牺牲太多了,之前有大佬送自己有天赋的小儿子去航校,家里姨太太哭了一个月……”
说起这个话题,大家都沉重了起来:民国初代飞行员基本都是书香世家、gāo • guān、豪商家里的孩子,那时候也只有他们有条件直接进入航校训练,从1931年开始,特别是1937年至今,已经牺牲了大半了。
这些人,很多都是可以在国外或者重庆过着声色犬马生活的人,但是他们明知道居高不下的牺牲率,仍然在第一线和日本的战机周旋直至战死,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以身许国,而直至现在,还有许多年轻人前仆后继地去考航校。
对于调查处中部分出身不错的人员来说,谁没有一两个原本少年时认识的亲戚朋友牺牲在蓝天?
也因为如此,日本人这么对待有天赋的中国少年儿童,才让大家如此愤怒。
调查处直接点了骨干,组成专项工作组去往上海,临走之前,大家还专门见了在组织的护送之下来到重庆检查身体的小虎山。
将小虎山暴露在三民党的眼光之下,是党组织慎重考虑后的决定,一方面需要重庆的专家们为小虎山检查身体,另一方面也是可以让小虎山和大家再具体详细地说一说自己被抓后这一年左右的生活,方便所有人发散思维想办法。
至于说担心三民党对小虎山不利?现在合作还在继续,三民党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孩子,等日后如果关系破裂,小虎山也早就检查完身体被送去延安了。
就在小虎山到达重庆的时候,出主意让小虎山顺利转移的易寒星也跟着团队长途跋涉到了重庆。
因为国际学生奥林比克竞赛开始要开始了,中国队要在重庆统一准备选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