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巴虎第一反应就是枕头下的那本春宫图,都被他翻起毛边了,他也就在这方面经验丰富。至于迎娶新妇,扈家是官家人,讲究多,用不上他指点,他过去学几招还差不多。
“行,我本来也打算这两天过来的。”
他出门,迎面碰上两个老头子,一脸的不愤,嘴里还叨叨着母螳螂,骂钟齐眼瞎,娶了个母螳螂回去害人。
“母螳螂在中原是什么意思?”他见到蜜娘了问,“有骂人的意思?”
“母螳螂会在交/配后吃掉公螳螂,骂人骂母螳螂,一般就是骂妇人心狠手辣,是祸害,是引狼入室。”蜜娘跟他往东走,前路有不少踩踏的脚印,最前面还有木香抱着孩子的身影,“进去的那两个老头子骂木香?”
巴虎点头,“她还挺厉害的,一般的男人都没她这么果断。”从昨晚到今天,他没在木香身上看到伤心,可能在钟齐咽气的那一刻,她就开始谋算了。
爱欲让其生,恨欲让其死,木香的性子也没变多少,还是爱憎分明。
蜜娘刚刚跟木香说了几句话,知道她打算今天就把钟齐下葬埋了,她跟巴虎商量:“我们今天就不过去了,过两天了再去看她。”
不想去送那男人一程,虽说死者为大,但他不值得。
“他为什么被人打破头?”巴虎跟蜜娘来的晚,到的时候犯人已经下大狱了,只知道钟齐是被人害了,具体情况不清楚。
“听说是他喝多了向人索要好处,还对人家媳妇动手动脚,就被打了。反正人已经死了,是真是假全凭对方一张嘴。”死了还被抹了一头的屎,名声扫地。
可能也就他儿子真心为他哭一场,木香出了衙门脸上就带了笑,只有升官的喜,不见丧夫的悲。
两人刚进家门,其其格就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头撞进巴虎怀里,板着小脸严肃训人:“爹,你以后不能跟人打架,被打破头你就死了。”
为什么在她心里他总是会输的人?巴虎不明白,就不能他打破别人的头?
“爹,你说话啊!不能跟人打架!”其其格急红了脸,刚刚她看到了钟煦文,戴着白麻帽,身上也穿了白,大家都说他爹被人打破头死了,他以后要可怜了,她不要当可怜的孩子。
“行,不打架,我不打架。”巴虎无奈,心里想着还好他爹死的早,不然他都不能轻易答应。
作者有话说:
木香就写到这里了,文中着重描写的六个姑娘,她到此下线,人生三喜,升官发财丧夫,她基本都有了,恭喜她。
第一百七十九章
巴虎是下午去的扈家,他到的时候院里院外忙的团团转,听了几嘴才知道扈家从都城请来了戏班子,要连唱三天的戏呢。
“好大的排场啊扈少爷。”他见到人就打趣,“戏是什么时候开场?我带你嫂子来捧场。”
“戏班子来了?”扈文寅揉了揉额头靠在大迎枕上,捂脸失笑:“是我娘,她喜欢听戏,借着我成亲的档儿从都城请了一班人马来,说是中原的戏种,正好咱们这儿从中原来的人又多,我爹也就同意了,说热闹热闹。”
“你可别打趣我,我懂的恐怕还没嫂子懂的多。”咿咿呀呀,宛如黄口小儿学舌,听不大明白。
巴虎听他这么说,打定了主意晚上带蜜娘来听,去帮忙搭台的时候就先留意好了位置,视野好又避风。
唱戏搭台的地方是在新建的羊圈里,地方宽敞,有墙有瓦,四面围墙还砌了一排的火坑,是晚上用来烧火煮水取暖的。
这是从开年的时候就在筹备啊!巴虎有些汗颜,跟文寅娶新妇一比,他娶媳妇像是在路边捡的,匆忙又慌乱,唯有窃喜最真实。
搭架子、拉幕布、铺毛毡……巴虎毫不吝啬地卖力气,见哪儿要人他往哪儿去。
天色擦黑,扈大人满身疲惫的从衙门回来,路过进来看一眼,就见巴虎忙活的像个小厮,他喊了一声,人过来了带着往家里去,“你是什么身份,瞎了心了来干苦力活?我家又不缺打杂跑腿的仆人。”
“我是文寅的师兄,又不是外人,还讲身份讲客套?可不就是哪儿差人我去哪儿填补。”巴虎心里对干杂活儿没意见,但听他这么说还是止不住的舒坦,“而且我晚上要带蜜娘跟孩子来听戏,可不要先去踩踩点,寻个好位置。”
“你呀,我喊你来就不是让你来干这活儿的。”扈老头甩着手指点了点,“晚上带家里人来这儿吃饭,这几天家里也别开火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后院,扈夫人跟她女儿在对礼单,扈文寅也在她这里,他身穿新郎袍,端着一副俊朗模样。
“我儿英武。”扈大人见状心喜,更喜的是这意味着家里要有后一代了。
“巴虎也来了,蜜娘跟孩子怎么没过来?”扈夫人忙里抽闲,唤来仆妇上茶。
“他都来半天了,在外也忙活了半天。”扈大人拍了他儿子一下,怪他不会办事,点人去接蜜娘和孩子来。他一家在这儿也没正经亲戚,都是官府里的人,论起来跟巴虎一家还亲近些,同坐一桌不用端着架子说话。
“不用人去接,我自己回去一趟。”巴虎往外走。
“你别走,你回来,我有事交代你。”扈大人脱了官袍也显出了老态,汉人来漠北这苦寒地,不比当地人耐操劳,他松了发簪脱了靴子,从桌下的屉子里拿了一本书出来。
“你都当爹了,这事你熟,去指点文寅几句。”
巴虎听着就觉得不正经,稍稍翻开一看,果然如他想的那样——春宫图!
比他在书铺里买的可详尽多了,姿态优美,表情酣畅,一人千面,千种姿态。
他把书揣怀里,顾忌着外面还有个闺秀小姐,压低了声音说:“说的像你不熟似的,你翻了年就要抱孙子了。”
老头哼笑一声,他不行,他还要维护老父亲的威严,哪能跟儿子聊下三滥的话。
“你们年轻人有话聊,你教教他。”
“你确定他不懂?”
他不确定,但他能确定他儿子没睡过女人,找人指点一二他更放心些。
他往外走,错过巴虎时被拦住,抬眼瞅他,拧眉道:“你个大男人扭捏什么,我又没让你陪他睡。”
“……你是真不在我面前维护做夫子的样子了。”巴虎有被恶心到,但还是坚持索要报偿,“春宫图还有吗?送我一本。”
老头似笑非笑地暼他,回身从箱笼里摸出一本递他,拍着他胸口说:“从中原来的好东西,珍惜着点,能当传家宝。”
要到想要的,巴虎不废话了,卷了卷塞在袖子里。他出去没一会儿,蜜娘带着三个孩子来了,娘四个都换了干净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