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徽韫这人很容易听信他人的言语,当场应下后,日后也是这么叫的,“铁牛铁牛。”
叶灼:“……”
“娘娘就没想过皇上会因为这个名字日后抬不起头来?”
她一脸纯真的看向他。
显然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时贤太妃来了,外稍一剂土方子,说是治这种病的,且已经让人服用过,确认没有副作用,才敢拿过来给皇帝用。
贤太妃这人出身名门,是不信神也不信佛的,听着云太嫔的建议,实在是不敢苟同,所以重金在民间求药,这才有了成效。
她道:“别瞧不起民医,他们虽没宫里博学多识,却游历百川,见过了疑难杂症,俗话说纸上学来终觉浅,到底不如摸索出来的,只是此事还需太后娘娘应允。”
说着她抱起榻上哭啼的皇帝,贤太妃未曾有过身孕,可比起徽韫抱孩子的姿势,似乎要强,小皇帝到她怀里后,瞬间也不哭了。
她看傻眼:“好厉害哦~”
这时土方子也熬好了,贤太妃接过舀了一勺,吹冷后先自行吃下,觉得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敢往小皇帝嘴里喂,小皇帝依旧是吃一点漏一点,不过贤太妃耐心很好,一整碗药喂完时,抱小孩的手已经麻木。
徽韫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才小皇帝一碰到她,马上张着嘴号啕大哭,贤太妃只得又接过。
屡次在小孩身上受挫的徽韫眼角微微湿润。
贤太妃哄着小皇帝说:“我知道为何你一抱皇上就哭了。”
“为什么?”
小皇帝的哭声小了许多,贤太妃抱着他放入摇篮:“我没嫁人时在府里帮我长姐照看过她的孩子。所有的小孩都认生,这小孩啊虽然不懂事,可是他们惯会闻味儿,大抵是你身上没有奶味,所以皇上觉得陌生害怕,所以才会哭起来,我来时特意弄了奶味在身上。”
“这个我不知道欸。”她下意识回头看向叶灼。
将皇帝哄睡后,贤太妃功成身退,不过此后几天,她都来长乐宫看望,确认土方子是否奏效。
作为“亲生”母亲的徽韫也是自愧不如。
贤太妃只道:“他可是我大周成化皇帝唯一的男孩。”
从这一刻,徽韫明白了贤太妃对成化皇帝的情谊,她这人嘴硬,可是心里却柔软得不行。
午后德太嫔与云太嫔也来了。
云太嫔:“臣妾是来还钱的。”
德太嫔不禁打趣:“你的月钱不是早就输光了吗?哪儿来的钱啊?”
云太嫔:“变卖家产。”
简单四个字,可见其心酸。
贤太妃哄完皇帝后过来,听见几个人的对话时,亦乐得合不拢嘴:“心疼了,手就不痒了。”
云太嫔:“……”
“可是宫中寂寞,我今年才二十三,人生漫长八十载,不让我打牌消遣,这日子可怎么过嘛。”
贤太妃:“那人家如何能过?”
云太嫔:“人家那是有孩子,我们无儿无女的,有心是没地操啊。”
贤太妃:“……”
说起这个德太嫔也是无限感伤,她伺候成化帝枕侧不下几十回,可是成化帝从未给她留下过怀上龙种的机会,现在无儿无女的她,这后半辈子是一点指望也没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小时候家里请人算卦,说我是多子多孙的命,第一胎生的必定是个女儿,可谁能想到会这样。说真的,每次瞧见妇人带着孩子在街上走,我就……”话未说全,德太嫔已经哭了,她掩掩泪珠,“不说这个了,说着怪难受的。”
徽韫小心试探:“要不……我带你们去看看敬和公主?”
敬和公主被人抱过来,德太嫔的眼睛都直了,小公主正在玩拨浪鼓,见到德太嫔后咧嘴笑了,德太嫔见状愈发兴奋,口里连连惊呼“她在冲我笑”。
“云姐姐,你快看。”
云太嫔浅笑着捏了一下小公主娇嫩的脸蛋。
德太嫔:“我可以抱抱吗?”
徽韫点头:“可以。”
在接过敬和公主的那一刻,德太嫔的眉眼间是母性光辉,死透的心也彻底融化了。
到了傍晚德太嫔还不肯撒手,她就这么抱着小公主一个下午,第二日一早她来得特别早,身后还跟着王太嫔与余太嫔等人。
“小公主就在里边呢,笑起来眼睛亮亮的,抱在怀里才这么点大。”
德太嫔兴奋的朝她们比划,说得王太嫔与余太嫔两眼放光,德太嫔是宫里最会来事的,所以她跟宫里边的后妃都有些交情。
宫里其他先帝的遗孀,她们膝下没有一个孩子,而她们心里头又渴望孩子,昨日听到德太嫔的描述,都想着来长乐宫看看小公主,好解一解她们对于孩子的馋。
大周的后宫也就徽韫有孩子,而且还是两个模样乖巧的,于是长乐宫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快让我抱抱。”
“该我抱了,该我抱了。”
“你昨日不是已经抱了吗?应该让我们两个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