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重轻,身子又软,抱在怀里跟没有分量的漂亮玩偶,偏偏又活灵活现,在他怀里随意乱动撩拨,惹得男人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下颚线也绷得越来越紧。
晏千低眸,“舟舟。”
她浑然没听出男人嗓音里的克制和压抑,声调上扬:“嗯?”
“脚不疼吗?”
“……还好啊。”
“那为什么和我做的时候喜欢哭嘤嘤地喊疼。”
“……”
本来生龙活虎勾着男人脖子胆大包天,顾不上脚踝疼痛的云月猛地一下子泄了气,脸上得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怎么都褪不去的红,葱白指尖都泛起羞赧,慢慢地蜷缩起来。
她把头埋得很低,“你,你别胡说。”
这句话的底气明显不是那么地充足。
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在外头拍戏的时候,磕磕碰碰,小打小闹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上回还把腰腹间弄出那么多的伤痕,两只手上的伤口更是家常便饭,入了这行,只要是认真演戏的话都会吃很多的苦,她深知这一点所以无怨无悔,就算再累再苦也没听她喊过疼。
反倒是人软绵绵地往他身子下一卧就薄脆得像易碎的娇贵瓷器,碰一下就不得了,温软嗓子里溢出绵长又磨人的低泣声。
“我说错了吗。”晏千抱着她,脸色仍然不比之前好转,但流氓半分没少耍,“那晚上回去看看吧。”
“……”
他那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她带着受伤的脚都能演戏的话,那回去再做做简单的双人运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云月有些欲哭无泪。
可能这个人天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魔力,没他的时候,她一个人怎样都能忍下去,发放盒饭的时候,不小心吃到烂掉的菜根子可以面不改色地吐掉,但如果他在的话就会忍不住给他看,让他分担下自己的小委屈。
晏千来片场之前,她的脚明明没那么疼,走两步都没问题,被他送到医院后,疼痛感袭遍全身,小脸苦巴巴的。
他看出来她的不舒服,眉头轻轻皱一下,检查的过程一直陪着她。
云月坐在医院长廊的休息椅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陪着,起初是没有话要说的,看她脸色苍白,便蹲下来,目光和她平视,语气再怎么试图端着也不由得温和下去:“很疼吗。”
“嗯,很疼。”她这回没有逞强,抬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但是这里好像更疼。”
“怎么了?”
“你不理我。”她低声委屈,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地陈述,“一路过来都没和我说过几句话。”
这番话就将两人立场对换,弄得他才是犯错认错的一个。
不过到这个时候晏千没有计较那么多,似是沉思他刚才的行为是否会对她造成心理疼痛一番,最后抬起手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行了,检查完再说。”
估摸着她受的伤不算轻,所以选择暂时住院,要的高级病房,各类基本设备都有,不需要跑来跑去。
她受伤的是腿,出于不放心,又给全身做一遍检查。
最后片子结果出来,不幸中的万幸,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筋脉受损导致肿胀,需要静养至少两个星期才可以正常走路。
高级病房宽敞舒适,里面设施不比酒店差,还有定时过来查看情况的护士小姐们。
云月坐在病床上,两条腿微微弯曲,受伤的那一只较为肿胀,安静小心地放在干净洁白的床褥。
护士小姐开始给他们说明这段时间的注意事项。
一般来说这种注意事项无非就是注意饮食,少油少辣不能喝酒等等,如果想要好得更快一点的话,受伤的这只脚最好连地都不要碰一下。
说的都是老生常谈的话,云月没有放在心上。
她不喜欢医院,总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即使晏千给安排的这间几乎看不出医院病房的迹象,全部的装潢都以酒店作为标准,高级米棕色为主白色为辅,连灯光都是温馨的暖黄。
护士说注意事项的时候她偏头看向窗外。
从十几楼的落地窗往下看,是渐渐暗淡的天和远处的霓虹灯。
她不听,另一个则安静地听完后,对护士礼貌回一句:“好,知道了。”
云月这时突兀地问一句:“我要住在这里吗?”
“暂时留院观察。”他说,“不是你一人,我陪你。”
“不能回去吗?”她神色认真,“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吧,我们还是回家吧。”
说罢便要从床上下去,然而她动作实在是缓慢,加上腿脚不利索的缘故,都没挨着床边边就被男人抬手,重新按了回去。
晏千手捧在她腰腹间,语气耐心地哄:“因为要做一些检查,需要暂时住着,不会太久的。”
“要多久。”
“至少要住几天。”
具体多久的话还得看她的情况。
云月看着自己受伤的那只脚,肿得跟个小馒头似的,确实挺触目惊心不容小觑的,可她又实在不喜欢医院。
哪怕住一晚上她也有些心有余悸,于是拿无辜的眼看他,“可是我想回去。”
“舟舟。”男人这会儿的脾气消散,全是哄她的口吻,“乖。”
在旁边看着他们的护士们多少有些意外,眼前这个斯文淡漠的男人,能礼貌地回一句话就让人有些受宠若惊,谁能想到还有那般温和耐心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