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就是雪上加霜。
阮景没有附和,只说一句:“妈刚才有一句话,说得挺有道理。”
“什么?”
“你老大不小了。”他说,“确实得有自己的生活,不该一直由我们操心。”
“嗯?”
“我们应该给你自由。”
“卧槽,真的吗?”挽挽有些难以置信,踮起脚尖试图去摸他的额头,“哥哥你居然有这样的觉悟,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
她笑眯眯的,“那我获得自由的话,是不是可以出去租房子住了?”
“你自己租房子?”阮景皱眉,“不行。”
“可是哥哥刚才还说……”
阮景拧眉。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无意让她dú • lì,只是希望给她一点自由。
她倒好,直接打算出去住了。
似乎知道自己乍然离开的话有点不合适,挽挽于是换了要求:“其实住哪里都一样,主要是平时生活习惯,按照哥哥刚才说的意思,既然要让我自己生活,那以后没必要每天给我打电话,也不能管我每天吃什么,还有……”
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去打量男人的脸色,“哥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阮景,“我好得很。”
“……”挽挽小心翼翼,“那你能不管我吗?”
阮景没有直接回答,算是默认了。
“欧耶。”挽挽喜笑颜开,“那我明天去酒吧玩的话你也不能管我咯?”
这一点点地试探,要是搁平时的话早就触犯到阮景的底线了,现如今得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神色并未发生太大的表现,只问:“你去酒吧做什么。”
“压抑太久了,去放松放松。”
“别喝酒。”
“……去酒吧哪有不喝酒的道理嘛。”挽挽轻哼,“而且哥哥不是说了,让我过自己的生活。”
“我给你自由,不是让你上天。”
“……”
这要是放以前的话,挽挽发现哥哥的神色不太对之后就乖巧一些,现在因着是他自己说的话,她没有直接变得乖巧,观察一会儿,还是决定按自己的来。
……
阮景有时候的行为让挽挽反感,但他这一次却是说到做到,确实给她自由,没有再太过强制地管她。
没有一天三个电话,也没有让她少吃垃圾食品保持餐餐营养均衡。
这突如其来的自由,让挽挽感到不一样的生活体验。
开心自然是开心的,只是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开心,总体而言好像和之前差不多?不过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她还是打算先好好享受下,比如去一次酒吧。
挽挽倒不是喜欢去酒吧玩,只是去酒吧=不听哥哥的话,也能约等于她所想要的自由,所以没来之前是有一些向往的。
以前会拉着一些小姐妹偷偷来酒吧,现在那些狐朋狗友断绝关系之后她孤单不少,不过还是打算一个人去酒吧溜达一圈,去享受下哥哥难得给的自由。
怕半路被阮景发现捉回家,挽挽挑的是个新开的酒吧,没那么吵闹和灯红酒绿,氛围感十足,人也不是很多,不用担心会暴露自己。
她慢悠悠做到吧台前的高椅上,叫来服务生,打算点一杯消磨时间,顺带在这种合适的环境下,思考下人生。
一个戴着侍应生帽子的男人走过来,人没到先闻声:“哟呵。”
挽挽闻声看过去,这人不是别人,是和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吴圳。
“你怎么在这里?”挽挽好奇,“还当起调酒师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吴圳轻笑,“因为这是我自己的店啊,你看我像是给别人打工的人吗?”
“你的店怎么那么多?”
挽挽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在北城开的店,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而且大部分是以夜店酒吧等娱乐场所为主的。
吴圳家庭条件也不差,是个有点本事的小花花公子,开这些店既能投资也能自己玩耍,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不为了照顾大小姐你的嘛。”吴圳笑道,“免得你去其他店被人坑蒙拐骗。”
这人油嘴滑舌的。
挽挽轻轻一撇嘴,没放在心上,看一遍菜单,“你这里有什么好喝的鸡尾酒吗?”
“你要喝吗?”
“废话,不然我来这里干嘛?”
“有是有,还挺多的,就是不能给你做。”
“为什么。”
吴圳轻笑,“这要是被阮总知道的话,我这小店可不保了。”
吴圳表面上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去哪儿都是活跃场子的,但心智方面和待人接物都是比其他花花公子要胜出一筹的,不该做的事,他不做。
“我哥说了,他不管我了。”挽挽洋洋得意,“你少啰嗦了。”
“怎么?”吴圳慢条斯理地清洗着调酒杯具,“太阳打西边出了,他为什么不管你?”
“我也不知道。”
话是这样说着,挽挽的记忆回到之前,阮景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说什么,喜欢不多管闲事的人。
可能是这一层因素在里面吧?
“反正呢,出于其他方面考虑,咱也不能随随便便给大小姐做酒啊。”吴圳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角上挑时笑得模样有点痞帅,“给你热杯牛奶吧。”
“你这人真的是,店迟早被你开倒闭。”
吴圳不管她怎么骂,还真的没给她做酒,不一会儿,一杯热牛奶被送到她的跟前。
一杯热牛奶,又将挽挽的自由梦打回原形,又让她从酒吧辣女变成邻家乖乖女了,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们男人真是烦人。”
“嗯?”吴圳带着一副黑皮手套,不急不慌地捣鼓着冰块,“大小姐遇到什么事了?”
“不告诉你。”
“我知道了。”他这人精得很,“感情方面的?”
挽挽拧眉。
吴圳知道自己猜中了,“不会吧,你居然也为感情烦恼?”
作为一个网红收割机,吴圳对历任女朋友都非常地大方,知道怎么样哄女孩子,是个经验丰富的情感专家。
挽挽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在烦恼什么,按理来说,获得绝对自由的她应该每天都开开心心地才是,不会玩的好好的接到阮景的电话或者做什么事的时候被他以威胁为由给拎回家。
没有这些管束,获得自由之后反倒让人觉得生活寡淡无味。
难道是因为她还没有彻底适应吗?
挽挽叹息了下,自己不会真的被吴圳说中了,是为感情烦恼吧。
她有的没的把他审量一番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为感情烦恼?”
“猜的呗。”吴圳耸肩,“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家境富裕不愁吃穿和事业,除了感情烦恼还能有什么?”
“说不定我是愁事业呢?”
“你要是真的愁事业的话,应该好好努力,而不是来我这里喝酒。”
“……”
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挽挽没有再否认,反倒是顺着吴圳的意思,问道:“你觉得我喜欢谁?”
吴圳差点笑喷,这种问题,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
“你凭感觉说呗。”
“别告诉我,你喜欢阮总?”
挽挽揉了揉脑袋,她是不知道才想问问别人的,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不过连别人都这么说了,可能,她喜欢的人真的是阮景?
只是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久了,她没往那方面多想。
看她一脸头疼的模样,吴圳又改口,“你喜不喜欢阮总,我不能确定,但能确定的是,阮总喜欢你。”
“啊?”
“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吴圳说,“你在他心里,不止是妹妹的地位。”
“为什么?”
“男人的直觉呗。”他说,“你知不知道你之前离家出走的那端时间,阮总在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工作呗?”
吴圳幽幽叹息,就知道这个小公主什么都不懂。
作为当事人,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旁观者是了解全局的。
为了既让她体会离家出走的艰辛生活,又不能吃太多的苦,阮总那边可谓是布了一个很大的局,她身边出现的人,很可能是提前安排好的。
譬如雨天被“好心人”送伞,穷途末路时“幸运”接到一个跑龙套的单子,被人欺负的一刻有人“见义勇为”等等这些看似生活中平常的小事,不排除是提前设好的。
吴圳是个小灵通,认识的人多,了解这些事不难,其中那些被安排的生活演员和他还是熟识,当时听说之后就略有感慨,他们料得不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不是利益就是爱。
有些东西,吴圳不是全部都透露给挽挽,他只简单挑明一点,那就是她离家出走在外面的任何动态,都被阮景了解。
“阮总这几年除了忙工作,剩下的都是忙你了。”吴圳笑道,“不然他肯定和我们圈子里的其他人一样,闲暇的时候打打牌喝喝酒。”
他鲜少去混那些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