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子特意说是逃婚专属,将来要还的。若是知道第一站就去找了徐苦,估计气得跳脚。
这还银子的事儿已经念叨一路了,芦小花也不敢埋怨,只能用力挥鞭。
打的瘦马一个趔趄,跑得又快了些。
马车内的棉被是从徐苦里屋拿的,此时对折了给梁秀儿躺着。
到底是心地良善,小书生看到弱女子却是不好不救下。梁秀儿也是聪颖,现在的身份是小书生的研墨侍女,比一般端茶倒水的身份高了不只一点。
“公子能否给奴家涂下伤药,快的话傍晚就能下地了。”梁秀儿抬眉道。
小书生心里一突,暗道真是尤物。连自己看了都快把持不住,那狱卒哪经受得住。
如此看,自己不像去要账的,反而像是去送礼的了。心下气恼,便狠声道:“老实待着,荒郊野地,就不怕我用强?”
“公子莫说笑了,奴家一眼就看出公子也是女儿身,还是内城的。不若送佛送到西。”
这次轮到小书生惊讶了,有些语无伦次。
“你,你怎的,我……”
“奴家虽是完璧身,却也服侍过许多贵人。公子看奴家的目光就是不对的。”
“再者,公子洒的是内城叠翠堂的香粉,十五两三钱,奴家一闻便知。男儿郎大抵用不上。”
梁秀儿嫣然一笑。
……
短短一下午,老北口的小庄已经变样。
虽说就要夜宿茅草硬地,但看那厚重结实的庄墙修缮已毕,做活的匠人皆是成就满满。
地盘本就不大,又背靠山坡,十丈的墙已经围得严实。
垛口修了十处,每个垛口下面都摆了两截木梯,崩弓射箭时用来方便上下,徐苦亲手做的。
之前翻魏红鸾的院墙做过一次,熟能生巧了,十架木梯总共才耗了一个半时辰。
看着主家行云流水般的制作过程,匠人里最擅木工的也自愧弗如。
“主家若是投军匠作营,只怕能做首席匠师。”
“是啊,连墨斗都没用,那木料也是笔管条直。”
这发自内心的钦佩,有时比财帛收买还管用,匠人们看徐苦的眼神比昨日又有不同。
也许,以后把家眷接来同住真的不错。
徐苦不知做个梯子能有这般效果,此时正与魏红鸾坐在庄后的山坡上。
“多亏了丞相,有了这庄墙,便又安全了些。”徐苦道。
“你说的那些贼人真的会来?”魏红鸾蹙起眉。
一路之上,徐苦始终在赶时间,她都看在眼里。
“以前盼着丞相晚些交旨,现在却盼着早些交旨。预感这东西,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徐苦无奈道。
“这些平民的战力不如当初的柴家私兵和桨刀虎士,怕是挡不了敌。”魏红鸾一叹。
“那袁弘的老帮也比不了蛮兵骑队,只盼没别的势力掺杂便好。”
“丞相若有心情,给我讲讲当年的事?”
初来此世,相识只因一纸秘牢婚书。
可经历了这段时日,徐苦动了真情。接触魏红鸾,也不再全为苟活。
“伤心旧事,提来作甚。”
虽这样说,魏红鸾还是沉默一下,轻启檀口。
“爹爹辅佐过先皇,却走得早……”
徐苦竖起耳,正准备聆听那段过往。
“主家!主家!”
几声呼唤打断了魏红鸾的话。
真能整事儿!徐苦暗中骂娘。
眼看就要走进魏红鸾的内心了,你给我来这出!
起身就见朱彪急慌慌跑上山坡。
“主家!刚才打马回庄,正见到有人翻墙进来,这会儿已经擒住了。”
翻墙?
徐苦和魏红鸾对望了一眼。
魏红鸾更多的是担忧,徐苦则是诧异。
这刚修好的墙,就有人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