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个眼尖挑夫看到,只以为绕后跑了。
失了智的玩意,躲哪不好,非躲在那花柳之地。
等拿去了守备治所,就这有伤风化一条,就足够废了你。
直到此时,才终于有了些报仇的快慰。
煮熟的鸭子飞了,愤怒和窝囊不知哪个更多些。
整坛六折?那就是七两八钱一坛,成本都合不上。
抽调这些油品,光运费是笔不小的开销。那白白损失的日常买卖更是心疼。
“要不咱们降到七两半拼一下?”
掌柜们有不想惹事的建议道。
“拼?拼个屁!降到七两半,刨去人吃马喂,还不够给内城主家交抽头。”
“今天就是都折在这,也得弄到金琥珀的配方。有这些公子哥打头阵正好。”
……
“你倒是好耐性。被诬了罪名,还笑得那般开心,可是起了什么歪心思?”
站得高,那些掌柜们自己砸油坛的举动看了满眼。苏慕却没见徐苦如何犯愁。
“草民能有啥歪心思,没见都成了人家嘴里的要犯吗?吓得就差跳后窗跑了。”
“徐郎,憨子闹得有些大了。”魏红鸾担忧道。
“无妨,估计芦小花这会儿也求援求得差不多了,柴家都是要脸的主。”
“柴氏商会这竿子,今儿起就结结实实的插在洪福巷。”徐苦沉声道。
“那金琥珀的买卖既然好,为何一定要靠柴氏商会?”
苏慕边问边伸手学徐苦调了奶茶,浅饮一口,总觉得味道差上许多。
徐苦连忙帮她添一勺糖霜。
看眼魏红鸾,见她无所谓,才对苏慕说道:“同患过难的,草民也不瞒夏使。这金琥珀的买卖,没打算长做。现在的银子,只算过路财。以后还得傍个商会容身的。”
“却是为何?”苏慕奇道。
“之前答应过丞相。时机到了就将山桐子油的制法推广出去。”
“就连这奶茶,也只会卖寻常价格。”
见苏慕诧异,徐苦微笑道,目光真诚而自然。
“油,可以富民。奶,可以健体。”
“虽然眼下看不出效果,那便等上二三十年再看。”
竟是这样!
良久,苏慕吐出一口气。不知怎的,总觉得心中有股热流。
想想新得的大夏圣旨,仍要她监视魏红鸾,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等人物,岂是能监视得住的。
“既如此,便再帮你们夫妻一把。徐苦,把那老鸨叫来,谈笔生意。”
……
巷口,带私兵赶来的柴镇南疾行如风,可还是来得晚了。
入眼便是守备兵收刀搭弓的场面。真被送交治所,要把人要出来恐怕得惊动陛下。
油坊掌柜们尽皆狞笑,既然已经摆下阵仗,楼里的人除了束手就擒也断没有第二条路。
只要擒下了,那就……
啪嗒。
不甚响亮,却惹得众人抬头望去。
只见三楼的轩窗打开,有一俏丽女子摘了蟒袍上的腰牌,当窗抛下。
“大夏锦衣卫副指挥使苏慕,奉旨暂居洪福巷。”
“方才看得清楚,那些卖油的奸商贼喊捉贼,是你五城守备司瞎了眼。”
“再者,这烟雨阁是本使私产。再有妄言有伤风化者,诛!”
咣啷一声,腰牌恰好落在柴半城脚前,惊得他瞪大了牛眼。
“大,大姨子来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