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人”回味了一番苦中有些甜的茶水继续道,“大人,可恨草民整日读书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朋友龟田十八太郎遭受非人的对待,一次次艰难的站起一次次又被打倒,直到龟田十八太郎不省人事才罢手”。
“啪”好吧,熟悉的声音,已经出场很多次的道具,刘文正怒气顿生,“大胆狂徒,你可知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宵小之徒目无王法,无缘无故的殴伤我番邦友人”。
“咳咳咳”咳嗽声音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打断了刘文正的话,此人正是张松鹤,“不好意思,刘大人,关于原告的身份,下官有话要说,”
“哦,张大人,莫非原告的身份还有隐情”
都是商量好的事情,刘文正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刘文正的表演太过浮夸,例如那好奇的眼神,因为惊讶的长大的嘴巴很不符合此时的场景,专业的演员这个时候只会好奇,对于原告的身份心存疑虑。
“当然,这也是本官出现在这里的一个原因”,整了整身子,现在是自己的表演时间,张松鹤全身心的投入,以便在以后也能有机会到演艺界发展,听说演艺圈的姑娘最喜欢中年老帅哥,自己也很想晚年生活能够丰富多彩一些。
“前段时间礼部接到一些番邦友人的投诉,说在我大明帝国受到很多不公平的待遇,买东西竟然要排队,吃饭竟然要给钱,去百花楼消费,老板送来的姑娘还都是别人用过的,这是对他们番邦友人的不尊重,是鄙视,他们无法接受这种狗眼看人低的遭遇,接到投诉我们礼部很是重视,立马就去派人核实,并且为对查证属实之人进行严惩,圣上也是多次强调我大明帝国是礼仪之邦,所有的番邦友人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家人,要让他们来到大明帝国就像是回到了家,让他们感受到温暖,感受到我们大明帝国上上下下亿万百姓的热情,”。
估计是第一次做如此长的演说,张松鹤有些口干,喝了口水,继续道“君命不可为,为了好好的履行圣上旨意,我礼部上下更是全体出动,保护番邦友人在我大明帝国的权益,无意间一位礼部的衙役发现了松江府发生的恶徒无故殴伤番邦友人的恶性案件,本官十分重视,马上下令彻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然而这位无辜的番邦友人竟然是酱油天皇派来的倭寇使臣。”
张松鹤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王不死,一个小小的打击斗殴变成了杀头的大罪,你小子还不吓尿。
额,好吧,张松鹤失望了,在人人平等的世界活了三十多年,王不死表示被打的是普通百姓还是官家富商那罪名都是一样的,普通的倭寇变成了使臣,结果能有什么区别。
听到龟田十八太郎的身份,郝连德的手指不经意间动了动,眼神眯了眯,心中有些不妙。
很多不明就里的看客对于龟田十八太郎身份的转变不以为意,不过张静蕙可不这么认为,按照《大明律》规定;殴伤番邦友人棍棒三十,另外补偿一千两的赔偿,而如果殴打有身份的番邦友人,身份不同,处罚的力度也不同,殴打番邦使臣属于重大恶性案件,证据确凿,施暴者家产充公,而且还要被杖毙,同谋者相同的惩罚,而在场目击者也会受到惩罚,棍棒二十,不处罚金。一个小小身份的改变结果也是千差万别的。
“哦,原来龟田十八太郎还是倭寇使臣,”意料之中的答案。刘文正脸上挂上了玩味的笑容,看了看张松鹤又看了看郝连德“张大人,郝连公公,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本官觉得此案已经没有审下去的必要,不如,王不死无故殴伤倭寇使臣事情属实,故此定案可好”。
不等张松鹤开口,郝连德抢先道“刘大人,原告的陈述已经完毕,证词的真假尚先不论,按照规矩被告也是有权提出异议的”。
“郝连公公觉得还有审下去的必要,”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张松鹤,刘文正心中呢喃“好你个死太监,平时就见你与那帮武夫走得近,原来你真的是给他们一伙的”。
刘文正的计划很简单,首先坐实王不死殴伤倭寇使臣的事实,签字画押,然后那就是深挖此案的有利点,例如当时也在场的镇国公钱宋的孙子,罚不罚银子无所谓,刘文正只是单纯的想看看镇国公的孙子被打屁股,钱宋这老匹夫的脸还往哪个。
“刘大人,杂家认为很有必要”,殴伤倭寇使臣可是重罪,对于如此重大案件大明帝国朝廷也是本着宁杀过不放过的态度,当今圣上的站位还不明确,如果案子真的定了,明天的太阳是对王不死真是一种奢望,郝连德不得不站出去,第一次主动站在了文臣的对立面,以后也很难再在一起愉快的玩耍了,既然放弃了初恋,那就守住现在的感情,白头偕老。
“人的主观态度都是复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的,原告证词的真假不论,但里面难免有一些隐瞒和夸大的成分”。
“郝连公公的意思是谢小东的证言不实”。刘文正收敛的笑容,语气有些不善。
“刘大人误会了,”自己一个天子近臣会怕你,郝连德也不示弱“杂家只是觉得,偏听偏信多会疏忽,多听一些才能更好的分辨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