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前段时间自然也是拨了赈灾款下去的,只是作用寥寥,无法在短时间内救济如此多的灾民。
只是,据这青州知州所说,城外灾民数量甚广,大致估计甚至已达上万人,原本还打算开门救济的知州立刻就封了城门,不让这些流民进入,毕竟这些流民身无分文,有的就是这条命,发起狠来说不得连人都敢杀,这样多的流民数量一旦放入城内,实在是难以控制。
只是他不曾料到,这些人居然有好一部分人居然是从通州疫区来的,身上带了疫病,又兼通州青州本就相邻,前来的流民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来投奔自家亲戚的,见城门紧闭,还是有一小部分城中之人,偷偷去往城外救济亲戚。
也不曾料到,因此,城中百姓也迅速染上了瘟疫,原本繁华的城市一下子空了许多,连知州府上都有人得了病,不敢随意出门。
因此,青州知州这才发了急报命人前往京中求援。
“通州为何无人上报疫情?”皇帝也看明白了青州知州的消息,必然是通州那边发了大疫,流民流离到青州将瘟疫带到那里去的。
只是可恨自己竟根本没有受到通州传来的半句消息,“段礼康,他竟如此玩忽职守,朕要卸了他的职。”
段礼康便是这一任通州知州,还是明德十三年的进士出身,若是细论起来,还得叫一句当时身为考官,还未当上宰相的王祢一声座师才是。
不过王祢听得此言,完全不为所动,而是开口说道,“陛下,当务之急还是派拨下钱粮派人救济,遣医官发下药材,好安稳民心才是。”
“好,王相安排便是。”
宣文帝一向听得进话,只是思及前朝也曾发过的某场大疫,极为严重,甚至连京师也不曾幸免,是时“疠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1”
一想到那般场景,宣文帝就不寒而栗,他又连忙吩咐了大臣,记得这段日子加紧对于京师附近的巡视,不得让流民私自进入。
大臣们自然也是连声应下,继而开始讨论起应对瘟疫的举措来,一个个都皱着眉头,烦恼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灾情。
一同起来的户部郎中也是苦着脸,艰难开口,“诸位大人,不是我不拿钱,是户部真的没有银子了,前些日子大旱,好些州府都遭了灾,拨了一大笔银子下去,诸位也是知道的。”
周围的各位官员闻言也是默然,他们也明白这个情况,只是现在大疫当头,无论如何还是要拨下钱粮才行,不然放任瘟疫横行,必然会有大麻烦的。
宣文帝也是头疼的很,“那便从朕的私库里捐十万两银子。”
虽然这么说了,但是明显能看出皇帝一副肉疼的样子,而且这个意思便是要底下的人一同捐钱了。
“圣上仁德。”众人拱手行礼,一副被感动得无以复加的样子。
京城里,那些达官贵人知晓了天子自行捐出了十万两银子救济灾民的事,自然也是不断称颂天子德行,并且一个个争着抢着捐钱,美其名曰感怀天子仁德。
很快就筹措到了五十万两银子,并且购买了一大批草药,太医院也安排了一批医师,准备带着药材一同赶往青州去。
只是最后领队前往青州的钦差大臣还是没有定下,原本宣文帝瞩意的是户部侍郎萧齐,只是还没下令便得知对方昨日惊马断了腿,根本不能前往青州。
一时朝中竟再没了其它人选。
……
而摘星楼这里,在皇帝的授意下,姜虞也从韩统领的口中得知了青州发了瘟疫的事情,许久没有消息的通州那边,也传来了近况。
通州下辖合亭府知府呈了奏折,言说通州知府原本在疫情最初时不以为意,放任流民四处流亡,还贪污了前些日子发下来赈灾的银子,后来情况愈加严重,对方甚至将患了疫的村子全部围起来,不得进出,生生将村子里的人全部耗死,然后一把火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