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计划进行得好好的,那个国师突然冒了出来,看起来还不像个出来招摇撞骗的,竟是一举将太子生来便有的不足之症治好了不说。
还遇上了两州瘟疫,而且真就这么巧,前去赈灾的时候被人发现了账目上的不对劲,还找到了那处极为隐蔽的矿脉所在之处,仿佛他们来这一趟就是来克他的。
二皇子抱着芸娘,叹了一声气,神色看上去显得有些挫败,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经营居然就这么毁于一旦了,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芸娘却是拍了拍他的背,语气温柔,“霖哥,怎么啦?”
他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抱了她好一会儿之后,才抬起头来,“你这些时日就先好好呆在这里吧,若是有事直接吩咐她们一声就是,别担心。”
段芸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但是看他这副样子,还是将自己要说的话收了回去,笑了笑,“好。”
走到门前送了二皇子离开之后,这座宅子里的侍女却是面无表情地来到了她的面前,“姑娘,咱们回去吧。”
她看了看眼前十分规矩守礼,但是面容冷淡的侍女,也没有生气,异常听话地随她回了屋子。
段芸很清楚,她如今是罪臣之女,若是一旦被人发现了,那么她也得被关进牢里,现在她是寄人篱下,又得躲躲藏藏的,自然要比平常小心些。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母亲一面,她有些担心。
……
另一边,姜虞看着眼前一架看上去有些复杂的织机,有些好奇。这是下人之前呈上的,说是一个中年富商,带着自己的女儿一同送来的东西。
一般情况来说,他们根本问都不会问,就直接让他们将东西带回去了,只是有下人认出了他们二人正是之前在青州遇见的那对父女,因此才试探性地留下了他们,将这件礼物呈了上去。
果不其然,在见到那件东西之后,国师果然同意了他们的拜见,等候在门外的陈家父女二人听到这话,一时间都忍不住露出笑意来。
其实他们来到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父亲也慢慢将产业扩展到京城这边,虽然进展缓慢,但是好歹也是个不错的消息。
国师回京的消息他们二人自然也早就知道了,但是他们他们的身份同那些皇亲贵戚相比,实在是太过普通了。
他们心里依然感激着国师当日伸出的援手,不过在和其他人一样送上礼却被退回之后,他们便不再强求,只安心做着各自的事。
如今陈安如依照国师的点拨做出些东西来之后,她爹便喜悦地拉着她一同来了国师府,想要将这第一件东西先呈给国师一览。
这一趟来,他们其实也并没有抱着什么期待,毕竟他们不过是普通升斗小民,或许这些时日里来国师早就忘记了他们,这再正常不过了,陈老爷做生意时巴结那些上官的时候,对方露出了善意,或许下一场宴席就根本不记得他的存在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常见得很。
他们今日前来,只是单纯地想让国师先见见陈安如做出来的东西而已,在他们看来,第一件东西总是要先献给这位大人的。
因此在得知国师不仅收下了那件东西之后,还愿意召见他们的时候,二人都极为讶异,一时间喜形于色,看上去像是被馅饼砸住了一样。
很快,他们便整好衣冠,态度恭敬,被引到了正厅去,陈安如如今看来完全是常人模样,就连之前在青州曾见过她一面的下人,都没怎么认出她来,还是靠着看上去十分面善的陈老爷才认出来的。
她看上去不再是之前那般苍白,又弱柳扶风的模样,反倒看上去十分意气风发,眼神里也有着曾经没有过的坚定。
而且经过这些时日的疗养恢复之后,她已经可以不用再坐在轮椅上,可以行走得像正常人那样自如了。
便是随意叫一个人来看,恐怕也看不出,仅仅月余之前,她还是个从未站起身来的身有腿疾之人。
在姜虞出现之后,陈安如一下子又变成了一副害羞模样,眼神都有些躲闪,不敢抬头看她。
姜虞却是轻笑一声,没有在意。
二人见礼之后,陈老爷才说出此次的来意,便是将这个东西献给国师一览,然后他便推了推女儿,让她上前介绍两句。
陈安如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但是依然鼓起勇气上前两步开口道,“您,您之前曾说让民女试试改进些其他物件,这便是民女这些时日来的成果,想给您看看。”
看见姜虞感兴趣的目光之后,她似乎是被鼓励到了,声音也清晰顺畅了起来,“这便是经过改造之后的织绫机,原本的织绫机五十综者五十蹑,数目繁杂,而且耗时甚久,织出一匹绫来,往往需要十几日的功夫。”
说到这里,她指了指底下的综框和踏脚,“如今这架织绫机,便改成了十二蹑,减少之后依然可以控制六十多片综框,如此不仅方便了许多,还能制出更加繁复精致的花纹图样出来。”
陈安如这时又让人将带来的布匹也呈了上来,这是改进之后她让家中的织娘织出来最完美最艳丽的几匹布料,上面的图案看上去确实比如今城中时兴的许多花样要复杂好看得多。
姜虞看上去面不改色,一副了然于心的淡然模样,其实却是在心里和系统默默对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