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房吉提到长姐,两人都沉默了。
礼部尚书的官职搁在遍地是皇亲国戚的京城里那算是小的了,但他们姐弟俩却都能破例进入太学,主要应该感谢他们已经去世的长姐。
当时皇上身为太女尚在太学时,与他们长姐相识,两人是朋友。当时皇上来尚书府找他们长姐讨论事情,谁知竟然遇刺。
他们长姐毫不犹豫的替皇上挡下致命一击,当场去世。
房家嫡长女用自己的性命既救了萧染的命,也保住了房家,甚至等萧染登基后,房家也因此受到了优待。
当时两人还小,但却知道他们能有今天,全是长姐用命换来的。
房宴停,向房吉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等房吉从书房出去后,房宴看着纸上已经抄写了一半的《规矩》陷入沉默。
她其实不是房家亲生女儿,她父母与房家是好友,两人却在外出时因为意外双双去世,房家夫妇心疼她,将她抱到自己家认做亲生女儿。
房吉本以为阿姐听了他的话不掺和这事,可刚才看到她特意出去了一会儿,房吉便知道阿姐还是背着他偷偷替楚子栎抄了遍《规矩》。
如今瞧着楚子栎脚步轻快,房吉便觉得心里不痛快,像是堵了一团东西似的,闷的呼吸不上来。
晌午用饭时,房吉端着碗筷特意坐到楚子栎身旁,关心的问,“子栎殿下,可好些吗?”
楚子栎嘴里叼着鸡腿抬
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房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昨天不是故意不帮你的,”房吉说道:“我阿姐也不是故意想帮青庭殿下,所以她晚上替你抄写了那遍《规矩》,今天还特意起早去太医院给你拿了药。”
然……然后呢?
房吉咬唇说道:“希望你别生阿姐的气。”
楚子栎吸溜了一下嘴里的鸡腿,还是没明白房吉的意思。
特意跑过来说了这么多,只是让他不生气吗?
房宴隔老远瞧见两人坐在一起,干脆也端着碗走过来。
楚子栎瞧见一个两个的都端着碗过来,下意识的护住面前的鸡腿,眼神跟防贼似的。
房宴看的一怔,坐
下来后先是询问房吉,“饭可够?这鸡腿还是给你。”
房吉脸上浮现出笑意,声音温柔,“阿姐吃,我饭量小,吃不了那么些。”
房宴点头,转身就把小盘里的鸡腿推到楚子栎面前,说道:“那我这只就给殿下补补。”
房吉呼吸一顿,气的咬筷子。
楚子栎眨巴两下眼睛,在这姐弟俩的注视下,将盘子里的鸡腿……吃了。
鸡腿是无辜的,可不能浪费了。
今日不用留堂,楚子栎回去的也挺早。萧染这两日便有男人入宫,加上昨晚几乎没睡,知道楚子栎在太学里安分无事,忙的也想不起来看他。
楚子栎盘腿坐在床上,从枕头下将房宴送的药扒拉出来,打开盖子闻了闻,浓浓的草药味,跟安太医给他的那瓶一个味道。
看来房吉说的没错,这药当真是房宴一早去太医院里拿的。
这么看来,她这人心肠倒是挺好。
楚子栎正想着呢,盛夏便拿了药进来,“殿下,敷药了。”
已经慢慢消肿了,就是心被打的厉害,还需要涂些药。
盛夏瞧见楚子栎里头的药瓶,再看看自己里头的药瓶,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哦,是房家女儿送的。”
“房宴。”楚子栎将药瓶递给盛夏,提醒他名字。
“奴才知道。”盛夏拿着两个一样的药瓶有些为难,问楚子栎,“殿下想要用哪个?”
“都好。”楚子栎觉得都一样,用哪个都行。
盛夏犹豫了一下,随即决定用安太医给的这瓶,“还是先用这瓶,新的可以先放起来。”
给楚子栎敷药的时候,盛夏跟往常一样同他聊着自己听到的事,随口说道:“听说陛下可能要娶光禄大夫的儿子进宫,到时候咱们怕是不能住在坤宁宫了。”
盛夏叹息一声,随即把这事抛在脑后,乐观的说道:“住哪儿都行,只要能跟殿下一起奴才就满足了。”
楚子栎眉眼弯弯笑的有些甜,心想盛夏进来前可能偷偷往嘴巴上抹了蜜,不然怎么会说这种甜甜的话。
等盛夏吹了灯关门出去后,楚子栎摸着胸前的铜板坐起来,就着从窗户处透进来的月色,将挂在脖子上的铜板解下来。
萧染替他抄写《规矩》,那自己替她卜一卦,看看吕墨是否是她良配。
第24章需要龙气
楚子栎把被子堆到脚边,双合十拢住铜板,铜板在弯曲的左掌心里碰撞的时候,刮到伤处,疼的他“嗷”了一声。
心想这卦要是不准,他就把这个铜板吞肚子里去!
片刻之后,铜板散在床上,卦象成迷,表面平平无奇,看不出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