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也是同样大小的头盖骨,瞧着像是男子的,年龄估摸着跟楚子栎差不多大,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就是楚子栎迟迟占卜受阻的原因。
对方大师是位修邪术的人,不仅懂占卜,还懂得这些害人之术。
楚子栎让谭澄请来了军营里的法医,将盒子上的血同自己的血验了一下。结果如他所料,这应该是楚子莘的血。
他
五皇姐不惜以同脉鲜血做咒,压在头盖骨上来损他阳寿,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萧染脸色沉了下来,周身温度骤降。
楚子栎拉了拉她的,萧染垂眸看他。楚子栎软声说,“只要阿姐在,我就没事。”
楚子栎如今像株菟丝花一样,依附着萧染而活。
这四个头盖骨摆在这儿也不是个事情。谭澄开口,询问楚子栎接下来应当如何?
楚子栎会占卜,但却不会做法超度。他想了一下,示意谭澄去渭城附近找个道观或寺庙,将这四人好好超度了。
如今大齐限制楚子栎的阵法已破,接下来就是两位占卜师正面刚的时候了。
楚子栎拉着萧染的望向大齐的方向,心道有阿姐在,他还没怕过谁呢。
第72章提个小要求
边疆的吃穿住行的确比不得京城,不说别的,光说最基本的水,边疆气候干燥,水质含沙,通常从井打出来的水都要搁在一旁沉淀半天,将泥沙沉淀下去才能做饭饮用。
萧染一般在宫里爱喝茶,此次过来官生自然为她带了茶叶,可再好的茶叶没有好水也煮不出好味道。
京的井选的是最好的方位,水质软,煮出来的茶也最为好喝。可边疆水硬,煮出来的茶怎么喝都不是那个味道。
萧染抿了两口茶,便告诉官生下次还是不要煮茶了。
楚子栎凑过去就着萧染的茶盏喝了一口,表情扭巴了一瞬,艰难的将茶水咽下去之后才说,“这个茶煮出来像是在喝馊掉的鱼汤,还不如原先的清水好喝呢。”
萧染对此表示赞同,她抬眸看向楚子栎在桌子上鼓弄的油灯,问他,“好了吗?”
楚子栎点头。
这油灯可不是一般照明用的灯,这是盏命灯,是楚子栎为他五皇姐楚子莘制作的。
灯里的灯芯是以楚子栎的血浸湿过的,此灯代表着楚子莘,人在灯亮,人走灯灭。
早上楚子栎搁指头挤血的时候,萧染眉头紧锁,最后别开脸不愿意看。
楚子栎疼的小声哼哼,等挤出来的血够用后,就把指头塞嘴里止血,泪眼汪汪的转身看向萧染,可把萧染心疼坏了。
如今楚子栎割破的指头被尚太君亲给包扎过,血早已经止住了,只是有时会隐隐作痛,好在不影响占卜。
自从楚子栎来了之后,大齐那边再无动静,不像先前那般再挑衅,在城门口大骂,逼迫大萧接战了。
大齐消停了,不代表大萧就会放过她。谭澄胳膊上的伤还未好,谭膑替她请求出战,打大齐个落花流水。
楚子栎同对方军师斗占卜,萧染坐镇大帐指挥布阵,一场大战下来,打的酣畅淋漓,好生痛快。结果自然是大萧大获全胜。
大萧将士们已经近半年没打过这么酣畅痛快的仗了,以往每每同大齐作战总觉得对方在天上插了眼线,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能被对方看到,打的憋屈又窝囊,回来后个个垂头丧气,这仗是越打越没有斗志,越打情绪越消极。
而如今大获全胜归来之后,将士们脸上都带着笑,在阳光下像是发着光一样,彼此讨论的都是作战时的详情。
谭膑满脸笑意的回到营帐里,朝坐在萧染身侧吃糕点的楚子栎双抱拳,深深的弯腰作了一个揖,“君后当真神人也!”
楚子栎咬着糕点抬头看她,一脸茫然,不明所以。心道自己不是小妖精吗,何时渡劫升仙了?
“今日能够大获全胜,全靠君后的占卜之术。”谭膑笑道,“正是因为您,大齐那群崽子们才会被我们杀了个片甲不留溃不成军,别提多痛快了。”
萧染挑眉看向楚子栎。
楚子栎被谭膑谬赞一顿,当下觉得有些愧不敢当,腼腆的笑着将糕点放下,说道:“我只出了一小部分力,此战之所以能赢,全靠您跟将士们气势足,心里有必胜的决心。”
谭膑不解的看向楚子栎。
楚子栎解释道,大齐军师从心底畏惧他爹爹若南,连带着对他也有股子惧怕,得知他来边疆后便自乱阵脚,他一慌,下面的人自然能感受到,将士们心里跟着没底气,觉得此战必败。
而大萧将士们则跟她们相反,因为皇上御驾亲征坐镇大帐,因为君后动占卜同对方斗法,她们心里有底气,觉得此战必胜。
两者双方碰到一起,自然是气势高的那方获胜。
楚子栎说,占卜者纵观八字推算命
盘,看的是人生之气,仰观天象俯查地理,算的是环境之气。他能做到的只是让谭膑跟将士们在环境上少吃亏,至于结果则是由谭膑跟将士们在战场上的发挥所决定的。
否则将士们全依赖于占卜而不提升自己的作战之术,那这个国家迟早要完。
猛的听楚子栎讲大道理,谭膑都萧染都有些惊讶。
谭膑看向萧染,由衷的夸奖,“陛下这君后选的好,朝若是有哪一个不同意的,尽管让她来找臣,臣同她好好掰扯掰扯道理。”
朝的可都是臣,估计没一个敢来跟谭膑掰扯道理的,更何况在世人眼里谭膑已“亡”。
萧染笑着说,“朕的君后自幼养在宫里,没成想却懂那么多的道理,倒是让朕佩服。”
楚子栎微微抬起下巴,一脸骄傲,“爹爹教的。”
萧染笑着看他,楚子栎回视她,笑的有些甜,“其实太傅也讲过类似的道理,所以阿姐让我去太学还是有些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