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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2 / 2)

替她请大夫诊脉,又不告知她身子究竟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必然只能是孟循。

这是孟循为何这样做?他又究竟有什么事瞒着她,这一切,她都不得而知。

自从回了京城之后,孟循便日日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别说是同她宿在一处,就算是见面,也很少能有。

好像自从她在他身边之后,他总是很忙。

不知怎么的,祝苡苡心底竟有些隐隐的庆幸。

她面对孟循,心中的情绪,总是复杂纷乱,尤其是对上他那双深沉,却又坚定的眸子,她总会莫名的感到慌乱无措。

比起现在的孟循,她倒是更喜欢前些时候,她在江宁府见到的。

毕竟那样的孟循,她可以坦然的应对,直白的厌恶,而不是如现在一般,顾及着他帮过祝家,顾及着他救过自己,又顾忌着他那双眼中残存的温柔。

她不是铁石心肠,她也曾和孟循同床共枕了七年,这七年间,她有过难受,当然也有过快乐,且大多数都是孟循带给她的。

他那般看着她的时候,她总是无法自抑的想起曾经的那七年。眼前的人总和曾经的人,交叠重合,好似没有半分变化,又好似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他,她心中压抑又煎熬。

所以,她不愿面对孟循。

但这些时候所发生的种种,已经让她心头生出了不少疑惑,似乎,她得见一见孟循,好好和他谈谈才行。

思及此,她赶忙叫来丫鬟。

祝苡苡原本好好的坐在房中的罗汉榻上,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丫鬟身旁,这让原本隔着她约莫有三尺远的丫鬟背脊一震。

她是半年前招来府上做事的,府上做事的丫鬟不多,除了她之外只有另外一个,且都是安排在这座空荡荡的院子里。这院子在夫人来之前,是没有一个人住着,她们平常做的,也就是洒扫院子,清理灰尘,无需与旁人打交道,是根本不需要伺候人的。以至于陡然对上祝苡苡,丫鬟悠儿便生怕自己哪处做得不对,怠慢了人。

她曾经听府里的管事说过,因为在这院子里的丫鬟办事不利,大人生气,便把满院子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

也就是半年前,才换了一批新人。与她一起进来的几个丫鬟小厮,都是彼此认识的,对这件事也多少有些知晓。

悠儿担心是因为自己长久的没有伺候人,以至于生疏了,有哪处伺候的不够周到,自己没有察觉到,却让夫人觉得不快。毕竟满院子也就两个丫鬟,除了她之外,就是在外头打扫的雀儿。

现在是她在跟前伺候着,要是夫人不开心,错处也肯定是摁在她头上。

只是祝苡苡接下来说的话,却叫悠儿有些意外。

“大人何时回来,可说了今天会不会回来?”

夫人连着两个问题,都是与大人相关。这让悠儿既是震惊,心底也悄悄松了口气。

大人心里挂记夫人,将夫人视若珍宝,这是福利上线,人尽皆知的事,别说他们这院子伺候的两个丫鬟,就是旁的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也都事事以夫人为先。

便是因为夫人不喜欢她在身边杵着,她才老老实实的与夫人挪开了些距离,虽说挪开了,但她也不敢离得太远,毕竟她也得时时刻刻晓得夫人想要做什么,需不需要她过去伺候。

丫鬟面上不自觉也浮出些笑,又赶忙回答:“大人说过的,今日大人会早些时候回来,夫人可是要等大人归家?”

祝苡苡轻轻恩了声,紧了紧拢在袖中的手,“我有些话想同他说,若是他过来了,便叫门房过来知会我一声,我去寻他。”

丫鬟赶忙应下,麻溜的转身就离开了院子。

此刻院子又重回寂静,四下寂寥无人,只余祝苡苡一人站在檐下,呆呆的看着院中的满园缤纷。

开的正好的山茶花,和一些还未吐蕊的菊花,郁郁葱葱,清新美丽,好像和她印象中七年前的模样,别无二致。

不只是花,就连人也给她这般错觉。

祝苡苡轻轻捻着手中的茶花花蕊,有片刻出神,再待她松手,打算走回房中之时,丫鬟悠儿突然满头大汗的奔了过来。

她裙摆都有些乱,瞧着便是着急忙慌地赶过来的。

究竟是什么事让她这般着急。

祝苡苡心里疑惑,却也只在嘴上说了句,让她歇歇再说话。

这满头大汗的模样,倒是让他想起了远在徽州府的银丹。

曾经银丹也是和悠儿一样,喜形于色,真诚自然,只是悠儿在她面前还是有几分拘谨,像是怕她似的。

雀儿这会儿才净了手过来,朝祝苡苡行了礼之后,又拿帕子拭了拭额前的汗,随即赶忙安慰道:“悠儿别着急,有什么话好好同夫人说。”

悠儿赶忙点头,喘匀了气之后,如实道来。

“夫人,御前太监要过来传旨,皇帝陛下有旨意要过来!”

她说话一连串似的吐出来,倒是和平常唯唯诺诺的样子截然不同,说完后,眉宇间还夹杂着几分隐隐的喜悦。

祝苡苡听完,面上也皆是讶色。

此刻孟循又不在,怎么好好的就要过来传旨?除非,这旨意不是传给孟循,在不在他跟前,都无甚大碍。

但现下已经容不得她多想,圣旨来官员之家,无论是官员还是官员眷属,需得整理仪表,恭敬领旨才行。

时间仓促,她只能由着身边伺候的两个丫鬟帮忙。

待到换了身得体的衣裳之后,没多久,传旨的御前太监也到了府中。

祝苡苡也是头一回对上这样的场景,免不得心里有些局促。兴许是受孟循耳濡目染,又兴许是骨子里的性格所致,即便心里忐忑,她也依旧端持着面上的冷静,恭敬的跪下接旨。

御前太监,稍显尖细,却又郑重的声音传来。

祝苡苡也总算晓得了事情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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