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齐栾没心没肺的,完全不当这是一回事,不仅去练武场瞧了瞧在他祖父手底下受训的将士们,还煽风点火的让他们比试了一场。
要说过得水深火热的,非他们几个莫属,每天天没亮就被老将军给叫醒,从早练到晚,他们原本以为大将军已经够可怕了,没曾想大将军的祖父更加的可怕。
这俩凑在一块儿,受尽折磨的只有他们。
等到比试结束,将士们三三两两的散去,齐栾才慢慢吞吞的走到齐老将军面前,“祖父。”
“今日怎么想起回来了?”齐老将军和颜悦色的问道,正所谓隔辈亲,无论用在什么人身上都是合适的,齐老将军见着亲儿子说不定会直接动手,但见到齐栾就会耐心许多,“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
“依老夫看,的确是好多了,都能当街动手进了京兆府监狱,能不好吗?”
齐栾:“……”
这件事情怎么还没有过去?
他明明没有暴露身份,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齐栾只觉得欲哭无泪。
“你娘一大早出门,可是因为这件事情?”
齐栾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齐老将军并不会过多的过问儿媳的事情,只是面对齐栾却没了太多顾及,便问他最近的流言是怎么回事。
齐栾一个头有两个大,早知道还是不回来了,“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娘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如让娘来告诉您,孙儿还有事就先走了。”
齐栾因为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飞快的跑远了。
齐老将军却没有那么好糊弄,亲自动手把齐栾给逮住,“把话说清楚。”
齐栾挣脱无果,只能把和母亲说过的话,又同祖父说了一次,毫不意外的迎来了祖父怀疑的眼神,“当真?”
“自然是真的,要不然陛下能放过我?”齐栾只觉得祖父和母亲想的还挺多,这金陵城中,天子脚下,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闹得人尽皆知的。
他们难道觉得他做事不会有所顾忌的吗?
齐老将军有些不敢相信,便也没顾得上齐栾,匆匆的去了前厅,想去找儿媳妇问个明白。
翁媳俩坐在一块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齐栾则是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吃糕饼喝茶,但是吃了两块就觉得味道不好,便打起了云若妤给阮氏那一盒糕点的主意。
阮氏看到那一食盒的糕点,又想起云若妤说的话,不敢相信的问道,“二郎,今日的饭菜,真的是五公主做的?”
“哪能啊。”齐栾想也没想的反驳道,“她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哪里会做饭?”
阮氏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但是那饭菜的味道,并不是出自我们府中的厨子之手。”
齐栾原本还以为是府中厨子的水平提高了,如今听母亲这么说,认认真真的想了想,回道:“大概是她那两个侍女做的吧。”
反正说来说去,齐栾就是不相信,那些饭菜是云若妤自己做的,便是阮氏也歇了心思,母子俩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她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哪里会做这些?
就是阮氏自己有时候也只是吩咐厨房要怎么准备怎么做。
她以己度人,只当云若妤也是这般的。
他们三人坐在一块儿聊了一会儿,张嬷嬷上前来,说是厨房的来问要准备几个人的饭。
阮氏看向齐栾,问他可要在府中用饭。
齐栾把手中的糕点三两下的塞到了嘴里,毫不犹豫的往外走,“不了,公主还在府中等我回去。”
齐老将军和阮氏瞧着齐栾那急匆匆的背影,面面相觑,阮氏虽然未曾听到齐栾喊“娘子”,但他总觉得齐栾已经沉溺其中。
只是自己尚未发现。
齐老将军看着儿媳妇,疑惑问道,“你这般心事重重,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阮氏收回了目光,说起齐栾和云若妤的亲事来。
齐老将军到底是年长几岁,对这些事情看的还比较淡,“两人的婚约不是好好的?选个良辰吉日成亲不就是了?”
“可五公主如今这样……”
“不就是病了,有太医在总能治好的。”齐老将军浑然不在意这事儿,“就是治不好,那又有什么关系?你也说了,她于常人无异,就是认知出现了点儿问题,对你也是恭敬有礼,当婆母对待。”
“你之前不是还担心二郎和五公主相处的不好?如今他们相处的这般融洽,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齐老将军适时的开口打岔,让儿媳妇不要太过操心,齐栾原本脑子里只有行军打仗,如今在家中养伤,心中多了个牵挂的人,其实也是好事。
他天资过人,年少成名,战场上更是英武过人。
将领无惧无畏,方可百战百胜,可太过无畏,便会将生死看淡。
这于社稷而言是好事,于家人而言却不尽然。
至于五公主的情况,齐老将军方才听完,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
“您说的是。”阮氏轻轻的笑起,不再纠结什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用管太多。”齐老将军刮了刮茶杯盖儿,又问起孙女和孙女婿来,“他们到什么地方了?”
阮氏见公公不想多提齐栾的事情,便也没有再说下去,同公公说起女儿和女婿来。
“算算脚程,明日就会到了。萱娘说这一次回金陵会多住一段时间。”阮氏提起女儿的时候,心中满是温柔,但是心里还记挂着云若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