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宏远来去匆匆,过完十五就动身离开,齐栾见父亲离去,心中别提有多羡慕,齐家儿郎,本就注定在战场厮杀,他承袭衣钵,自然也是这般念想。
只是身上的伤势……
让齐栾不得不安奈下来。
除夕过后,金陵城一日比一日繁华,春闱将至,金陵城中多了许多的外乡人,全国各地的举子全部涌向金陵,客栈,食肆,茶坊,书肆。
统统住满了人。
贡院附近的农家小院,早就已经人满为患。
云若妤去集市采买,时常能够看到书生们围坐在一块儿,引经据典的讨论着。
种种氛围皆表明一件事,春闱将至。
二月初七,贡院外头热闹非凡,门庭若市。
云若妤如同去岁秋闱一般,亲自送齐栾到贡院门外,应试者已经排起长队,检查比起秋闱时更加的严苛,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紧张和期待的神情。
齐栾倒是一脸的平静。
秋闱上榜本就已经是始料未及,如今春闱,齐栾也不敢报以侥幸心里。
此番辛苦了几个月,无论如何总是得下场去试一试。
齐栾都不知自己为何要这般辛苦,他本有千万种理由可以逃避,便是陛下和太子,也不会真的逼迫他去考科举。
会造成如今的局面,种种缘由皆是借口,齐栾自己心中明白,他只是做了云若妤期待的事情,“娘子不必忧心,三日之后再来此处接我便是。”
云若妤应了一声,可依旧站在原地,目送齐栾走进贡院,在外头站了许久,才动身离开。
她在繁华热闹的街市上徘徊,每一回科举,都能牵动金陵城百姓的心,说是举国关注也不为过。
读书人在意成绩。
而富商们,则是在意放榜。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虽然比起前朝来,大辰对商人算得上优待,但是在科举一事上,依旧是遵循古法。
凡经商者,三代不能科举。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富商三代不能科举,舍不得优渥生活,又妄图改变阶级,便会在秋闱放榜之后,派家中仆从蹲守在放榜之处。
寻上些许寒门子弟,榜下捉婿。
将自己的女儿嫁与读书人,生下的孩子虽是外孙,却也是自己的血脉,聊表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