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栾从酒楼里出来,和顾锦时各自上了马车,分道扬镳,罗察很快就窜了上来,“将军,南边有消息传回来。”
“说。”齐栾按住自己的眉心,想起今日自己升了官,就觉得一阵头疼,如今他不仅要处理军务,还得处理别的事务。
最近陛下甚至在考虑,把他往六部塞。
齐栾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觉得头疼欲裂。
“南疆倒还安分,但据当地的百姓所言,气候有一些变化,属下担心,会有…”罗察的话还未说完,齐栾抬了抬手,示意罗察莫要再提。
他们不过是担心气候有异,会有大灾发生,这些事情他们心知肚明,只是不好说出来。
怕被人冠上一个危言耸听的名头。
“盯紧南疆,莫要惹出什么乱子来。”齐栾面带疲惫的开口。
罗察飞快的应下。
原先和齐栾一块儿回京的那些个亲信,全部留在了南边,如今齐栾身边也只有罗察一人。
两人之间原本就比较亲近,如今更甚。
说完了正事,罗察便有心开玩笑,“属下还未恭喜将军升职。”
齐栾听见这话没好气的横了罗察一眼,看来这人是太闲了,“正好,我这儿有一件极为要紧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罗察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刚刚想要拒绝,就听见齐栾似笑非笑的声音,“为上峰分忧,是你作为下属的职责,难不成你还想要推脱?”
罗察只觉得自己方才太过于嘴贱,什么话不好说,非要扯上这些事情,好在他能屈能伸,立刻闭嘴不言,从善如流的道歉。
齐栾这才放过了他。
齐栾穿着顾锦时的官服,慢吞吞的回到将军府,明明心头烦躁,却还要装出兴高采烈的模样,免得云若妤觉察出什么端倪。
刚刚踏进府门,便扯着嗓子开始喊,“公主,我回来了。”
以往这个时候,他总能听到云若妤的回应,但是今日的情况却有些不太一样,云若妤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的出来。
齐栾满心疑惑的走到了正院。
瞧见鹿竹和银蝶守在外头,他更觉得奇怪,“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公主呢?”
鹿竹和银蝶连忙行礼,“回将军的话,公主晌午过后觉得有些累,便去休息了,这会儿还未曾醒来,奴婢和银蝶正在商量,要不要把公主喊醒。”
齐栾点了点头,便打发她们俩下去,由他亲自去喊云若妤。
见有人接过为难的差事,鹿竹和银蝶麻溜的离去。
齐栾推门而入,屋子里静悄悄的。
他闲庭信步的走近,可很快里间传来了不小的动静,齐栾心中有异,快步走了进去,人未到声先至:“公主,你怎么了?”
他一进里间,就瞧见云若妤狼狈的摔倒在地上,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捂着头,虽看不清楚表情,但齐栾却从那单薄的背影中感受到了她的痛苦
他的心猛然一沉,快步的走上前去扶起她,“阿妤,你没事吧?”
云若妤听见声音,恍恍惚惚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人,只觉得头愈发的痛了,她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自己,也有面前的人。
她看着他,仿佛是第一次见,又仿佛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脑海中的记忆,渐渐的凝成实质,她注视着眼前这个人,怎么都舍不得移开视线,她好像想起来了,这个人……这个人是——
齐君檀。
也是她的夫君。
云若妤冲着齐栾伸出手,用力的握住不放,她抬眸,仿佛要把眼前的这个人影,印刻在心里。
“夫君——”云若妤看着齐栾,轻声的唤道。
齐栾咋一听见这称呼,还没什么反应,可很快他就有了疑惑,要知道“长公主云若妤”可从不会喊他夫君,她只会掩耳盗铃的喊他“君檀”,每当齐栾听见这个称呼的时候,他的自制力总会崩溃。
如今齐栾听见夫君这称呼,只觉得疑惑非常。
但他却有了应对的能力,还以为是云若妤的认知发生了改变,一切回到了最初。
谁曾想齐栾还没来得及开口。
云若妤的下一句话,就把他打入了无尽的深渊,“夫君,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穿着大姐夫的官服?”
“你可知道,私自穿不合品阶的官服,是会有牢狱之灾的,这件事情大姐夫可知情?”
“我虽期盼着夫君建功立业,可做人最要紧的是脚踏实地,夫君你万万不可好高骛远,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云若妤之后说了什么,齐栾一概都没有听明白,他越听越觉得心慌,越听越觉得害怕。
大姐夫?
她这是恢复记忆了吗?想起来了多少?
但后面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想起来了还是没有想起来?
“娘…娘子,你这是?”
云若妤听见这个称呼,也没有半点不适,她想起自己受伤之后的所作所为,顿时觉得有些羞赧。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