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妤失魂落魄的离开,阮氏想要阻拦却又不敢阻拦,只能任由云若妤离开。
鹿竹和银蝶要跟上去,但也被云若妤拦住,“你们俩也别跟着。”
云若妤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缓缓的从齐栾的院子里出去,一路上遇到了镇北侯府仆妇和下人。
每一个人见到她,纷纷开始行礼。
称呼也大不相同,有喊公主殿下的,也有喊少夫人的。
每一声称呼,都仿佛是在告诉云若妤,她的夫君和她的前未婚夫,是同一个人。
每一个人都让云若妤清楚的意识到,她和齐栾有着莫大的关系。
怎会如此?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她自己是不知道的?
她甚至都不想有人跟着自己,因为她忽然明白,为什么齐栾可以一直隐瞒着她,因为身边的人,都在帮他隐瞒自己,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
她们都在瞒着自己。
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清楚,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云若妤离开镇北侯府,站在熟悉的街道上,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那府邸不是她的,是齐栾的。
而她自己的府邸,坐落在何处她都不清楚。
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回宫,一旦回宫母后肯定会担心她,她也不想听到旁人再跟她说什么。
云若妤已经知道齐栾和齐君檀是同一个人,不需要他们再提醒自己。
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
鹿竹和银蝶就在不远处跟着她。
没过多久长公主和二公主就赶到了,她们俩没有云若妤跑的快,何况二驸马出京赈灾,顾锦时连同六部尚书那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府中没有什么人在,长公主和二公主便先回府让亲信把孩子送到宫里交给了皇后。
长公主和二公主赶到时,只看见云若妤呆呆的走在路上,鹿竹和银蝶跟在后面,都不敢上前。
瞧见她二人才迎了上来,一脸焦急道:“两位公主,您二位赶紧想想法子吧,公主她这般,奴婢们实在担心。”
“她这是哭了?”
鹿竹和银蝶摇了摇头,说云若妤看起来很平静,便是眼泪也没有多掉,她没有回将军府,也不想去皇宫,只是这么漫无目的的走在金陵城中。
长公主和二公主深知云若妤的脾气,只能被动的跟在她的身后,还不能靠的太近,避免被她发现。
云若妤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当真无暇顾及。
她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往事一幕一幕的开始浮现,不仅仅是她恢复记忆之后的,还有她失忆时候的。
太医曾经说过,她的记忆会一点一点的想起,也许不需要几日,也许需要很久。
云若妤虽然有些遗憾,但并不在意,夫君就在自己的身边,想不想的起来,其实并不需要强求。
可如今这些记忆,悉数想起。
她“看见”了齐栾试图跟她解释,但是她自己却不信,甚至还觉得是他伤了脑子,一脸包容的望向他。
她看见了齐栾是怎么样迁就她,照顾她的。
无论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多么的匪夷所思,他都是迁就她的,甚至还因为她有了牢狱之灾。
那么荒唐,那么无理的要求。
他为什么要答应,为什么要迁就?
明明是个武将,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了,还要被她要求去书院念书。
并且他还真的去了。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还考上了功名。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就像一个旁观者,在看其他人的经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更能明白齐栾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那么纵容,那么宠溺。
无论她做出多么荒诞的事情,他都会陪着她,随着记忆的浮现,云若妤终于想起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亲的。
根本不是她认为的日久生情。
而是她以为,自己是长公主的时候。
他在那个时候,和自己成了亲,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娶自己过门,除了她不知道,所有的礼仪,都符合一个公主该有的荣耀。
怪不得他们成亲两年还没有孩子。
在他们还不是夫妻的时候,齐栾一直都是躲着她的,无论她怎么撩拨他,他都是克制守礼的。
明明忍耐的辛苦,却从没有越雷池一步。
着实忍得难受了,还是咬牙切齿的警告她不要乱碰。
她当时不明白,“夫君”为何不喜欢自己,莫非是她不够吸引人?为此苦恼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