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得罪过陈季之,知道陈季之不好打动,事先在心里捉摸了无数便该用何种语气和陈季之说话,何种表情,说些什么。
她精心设计,甚至在他面前哭了一场。
这时候赵珣却来了。
赵蘅玉暗自捏了捏帕子。
千万不能让赵珣怀疑她别有用心。
赵珣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赵蘅玉垂下眼睛,害怕被看出自己方才故意在陈季之面前装模作样。
但赵珣走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哭了?”
赵蘅玉顿时指尖一抖。
赵珣皱眉望着她,她小脸白生生的,不施朱粉就已然是浓桃艳李的模样,也许是近些日子被疼爱得狠了,神色中有浅浅的倦意。
让人难以忽视的,是她眼尾的微红,她长睫湿漉漉的,一看就是哭过。
赵蘅玉兀自紧张难言,那边赵珣皱眉看向了陈季之:“不要欺负她。”
陈季之瞠目结舌,正要解释一番,却看见赵蘅玉眸光盈盈地看着他。
陈季之一下失了言语。
他方才故意不理会赵蘅玉,说是放风筝,却半步也不动,狂傲得很,他的所作所为,好像是有一点欺负的意味在的。
陈季之于是颓然认错:“臣错了。”
赵蘅玉顿时松懈下来,她向着陈季之说话:“不是陈公子的错,是我想起以前因世子之位和陈公子多有龃龉,一时有些羞愧。”
说这话的时候,赵蘅玉偷眼瞧了一下陈季之,陈季之这时候也向她看了过来。
陈季之不知自己哪里不对劲,只感到耳根发烫,他也慌忙移开眼睛。
赵珣感到一丝古怪,但他面前的二人只是站在他跟前正常地说话,让他疑心自己嫉妒心太过。
陈季之厌恶赵蘅玉,赵珣清楚这一点。
赵蘅玉也不会看上陈季之,陈季之和文质彬彬的书生没有一丝半毫的干系。
想到书生,赵珣装作不经意间对陈季之提起:“孤允了永安侯府斐文若明日入宫自辩,若不是念着他父亲当年为国而死,他岂能从谋逆一案中摘出来。”
陈季之此前被赵珣特意警告过,不许和赵蘅玉谈论宫变一事以及其中牵扯的事。
他扫了赵蘅玉一眼,不确定赵珣当着赵蘅玉的面提起斐文若的意图。
他只能斟酌着言辞,打了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