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不知道今日有比试？”弟子神色讶异，“想不经过流金殿器灵的考验去看比试，自然要交灵石。”
“知道的。”飒飒摸摸鼻子，她就是来比试的，“交多少啊？”
“一百上品灵石。”
这个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剑宗弟子大都拿得出来，不过对于灵石紧张的弟子来讲，可能会觉得有些肉痛。
显然这弟子就觉得肉痛非常，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飒飒，很是认真地对飒飒道：“早听说流金殿气象非常，能花点灵石去一趟，不遭一通磨人的考验，咱们运气很是不错。”
“何况，这次难得多位长老齐聚一堂，说不定掌门也会来，我们剑宗掌门是修真界第一美人，能多见一面就是赚到。”
“再者，器修炼器多在静室，很少能有观看的机会。”
越到最后，弟子口气越笃定：“这一百灵石花得很值。”
飒飒含混着点点头，心说：生财有道。
那弟子仿佛找到知音，接着道：“而且我还下了赌注，总要来看看结果才放心。”又说，“对了，我瞧着师妹消息似乎不太灵通，可曾听说过这次比试双方的恩怨？”
飒飒心头一动，想起晴明道人所说的传言，诚恳问道：“除开晴明长老同器灵大人不和之外，还有什么？”
“这可多了去。”弟子见飒飒问得认真，也回答得仔细：“具体的你可以去炼器峰弟子那里买消息玉简，上面做了归纳总结。单说说最近的，便是两个多月前，极是峰小师妹炸了炼器峰的房子，还抢走了器灵大人从流金殿带回来的异兽。”
“也有人说，是那异兽夺走了那极是峰小师妹的法器，还将人给带走了。不过，这一听就是假消息，我也曾到炼器峰受过罚，见过那异兽，它连翻个身都懒，毛也要别人给梳，除开吃东西就没怎么动过，怎么可能那般主动。”
最后弟子做了结论：“极是峰小师妹实在太过骄纵任性，仗着实力强就欺负炼器峰，应当让晴明长老好好管教才是。”
“骄纵任性”的飒飒抱着清风无话可说。
队伍移动得很快，守阁弟子收下灵石，就将弟子们一一放行。
说来也巧，这次有两名守阁弟子，其中之一正是飒飒入风月洞天时见过的那名师兄。
对方明显还能认出她，笑道：“师妹不用交灵石。”
身后又来了许多排队之人，有些不服气地问道：“为什么她就不用？”
那师兄一笑，道：“因为她是比试的人啊。”
刚刚那名弟子排的队伍比飒飒这边还慢一点，自然还未进入流金殿，闻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朝飒飒看过来。
飒飒不好意思地笑笑，踏入光门。
金色光芒一闪，飒飒来到广阔的殿堂之中。
这大殿同寻常意义上的殿堂并不相同，说是广阔而非宽阔并不为过，就算是修真者的目力，也一眼望不到尽头。
定好的比试时间是在正午，而今不过清晨，殿中却已到了不少人，或是单独一人静静看着墙面思索，或是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互相传音或是低声谈论，比起来看比试，更像在逛一个需要严肃对待的景点。
流金殿确实颇有些看头，不说那雕着山川河流、异兽灵植的各种稀有矿材铸成的柱子，单是墙面上的浮雕和壁画就能让人看个半天。
浮雕由各色矿石雕琢，刻着多位剑宗先辈对后辈的勉励；壁画是星砂所绘，讲述了剑宗始祖一人一剑开创山河的故事。
殿堂顶部悬浮着飒飒辨不出的巨阵，其中道道符文中灵气流动，恍若条条璀璨星河。
大殿不停有人进入，不过殿内静谧的气氛却从未被打破。
和飒飒前后脚进来的那名弟子似乎很是不好意思，避开她溜到一边看壁画去了。
飒飒也便将目光移向壁画和浮雕。
等她将墙面壁画浮雕看了三分之二，时间将将到了正午。
三十几道气息极为强横的光芒在大殿中央亮起，隐隐约约围成一个圈。
是剑宗的各位长老，看这个数目，想来除去闭关、出门的，能来的都来了。
麒麟峰的四位长老也在。
“师父。”飒飒来到晴明道人面前，得到一个轻轻的颔首。
各位弟子也从四周聚拢来，来到自己师门长辈跟前。
下一瞬间，金灿灿的器灵带着个一身金色法衣的弟子出现。
这弟子周身气息已经是金丹，飒飒估摸着，这便是器灵拎出来同自己比试的那位转修弟子，穆然。
说来，自从器灵化形，得到最多弟子崇拜和尊敬的地方，除炼器峰外不作他想。
一来，器灵高超的炼器水准令人折服；二来，卓越的打听消息的能力，让他在炼器峰弟子心里有不同寻常的地位。
故此，炼器峰弟子为讨好器灵大人，多换了着装风格，不是纯金也要加道金边或者金色符文。
所以……这穆然一身金衣并不奇怪。
“时间到了。”两个多月不见，器灵眉目似是稳重许多，道，“境灵你还不出来？”
淡淡的光芒亮起，身形半透明的墨发男子出现在大殿中央，除却一身衣衫，再无其他装饰。
他淡淡地朝着众人点点头，道：“听说这次的比试双方一个是剑修，一个曾经是剑修，不如以剑为题。”
再一挥手，眼前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白玉炉，两堆同样的材料。
飒飒和穆然同时愣了一愣。
不管对他们谁来讲，剑，都是最熟悉的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