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杜老夫人气的拍桌,一个两个的,还都是孙女辈的小妮子都敢向她顶嘴了,真是翅膀硬了啊。抖着声音对一旁的嬷嬷道,“去把老爷请来,让他来看看啊,这就是他生出来的好女儿,自以为攀附了权贵,连祖母都敢不敬了。”
杜雪娇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杜秋蔓,只见她打了个哈欠,还伸手朝身旁的丫鬟要了一杯茶,神色从容,一点都不慌张。她揉了揉手中的帕子,附在米氏耳边低声问:“娘,她好像一点都不怕,那些事情她难道没听过吗?”
米氏也有些拿不准杜秋蔓的态度了。
按理说流言闹得这么大,杜秋蔓身边也有几个忠心的丫鬟,自然也会告诉她的。
等等!
忠心的丫鬟?!
米氏顿时了然,昌平和京城毕竟是有距离的,等下说开了,杜秋蔓大可把所有的事都推在自己的丫鬟身上,这小贱人虽然可恨,但她身边那个叫小桃的丫鬟的确对她忠心不二。
不过嘛……
再忠心的丫鬟也扛不住板子,只要打疼了,自然就会说真话。纵然那丫鬟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杜秋蔓推她出来挡刀,身边伺候的人注定寒心,还怕下一次治不了她么。
既然看破了杜秋蔓的后招,米氏不慌了,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专心等杜英来。
杜老夫人顺了顺气,又看向杜秋蔓。连杜雪娇都老老实实站着,她倒好,一进屋就直接坐下了,毫无长幼尊卑。
“蔓姐儿,你给我站起来。”
杜秋蔓到无不可,刚站起身时,杜英正好也到了。
老夫人的腰杆子顿时硬了,扯着袖子掩面就哭,杜英吓了一跳,赶紧跑去:“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又将屋里所有人看了一圈,“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惹老夫人生气了?!”
“还能有谁,还不是你这个孽子!”
杜英不由一愣,一头雾水的望过去。
杜老夫人唱作俱佳:“要不是你没教好这些小辈,咱们杜府哪会丢人都丢到外面去!”
杜英更晕了,这段时间由于朝堂上立储fēng • bō,他都半个多月都到后院来了。
杜老夫人手一指:“你问问她,她教出来的好闺女!”
米氏真是有些佩服这老夫人了,不就是拿了她的银子做买卖亏了些么,竟然恨到了这个地步。就你会哭,我不会?
杜英正要发话,就见米氏也垂了头,微微哭泣,使了一招以退为进:“是我管家不利,让一些没影的话传了出去,害了蔓姐儿的名声。”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又和蔓姐儿的名声有牵扯了?”杜英被妻子老娘哭的头疼,指着一直在旁边装壁花的张氏,“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不许再哭了。”
张氏只好硬着头皮将杜秋蔓在昌平的那些流言都说了一遍,在杜老夫人的注视下,又重点强调了现在京城里一些家族也知道了,现在传到了老夫人的耳中,老夫人想要管教一下杜秋蔓,谁料她一点都不服管,还出言顶撞老夫人。
“你可真是反了天了!”杜英指着杜秋蔓,“你给我跪下!”
杜秋蔓丝毫不动。
“怎么了?你祖母叫不动你,为父也叫不动你了?!你这是从哪里养出来的脾性,我杜英怎么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让你回老家思过,你连名节都不要了?!”杜英气炸了,以前杜秋蔓也是顽劣,但并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但女子的名节,事关家族荣誉,朝堂上是可以以此来参他治家无方的。
“蔓姐儿,都这个时候就别倔着了,赶紧向你父亲还有祖母认错吧。”米氏出声来当个老好人,“娘知道你当时是年纪小不懂事,以后改了就好了。”
“她去昌平的时候都十二了,小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这点道理她都不懂吗?”杜英气的手痒,“拿竹条来,今天不教训你这个劣子,以后你就更加无法无天,迟早一天给我们杜府惹上祸事!”
“老爷不可啊。”米氏颤颤巍巍的求情,“蔓姐儿是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动竹条,您罚他抄写或者跪祠堂就好,千万不能打她啊。她也是一时做错了事,但她心底还是孝顺您的。您想想,蔓姐儿从昌平回来的时候,还带了那么多东西回来,那都是她的心意啊。”
杜秋蔓挑眉,哟,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米氏还会替她求情。
米氏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杜英。是啊,杜秋蔓是康亲王妃认的干女儿,明年康亲王妃还要来京城,她要是不知轻重去告状……
亦或是这坏名声传出去,惹得康亲王府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