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高悬,皎皎月色与璀璨宫灯融合,洒落在保翠山行宫内,亭台楼阁如沐银光。
行宫各处景致秀雅,悠然恬淡,与之全然不符的,是群臣们夜不能寐,战战兢兢。
圣驾出游,不但龙体受损、霍二公子昏迷,连同往的武官和侍卫,大多有心悸、慌乱之症状。
一时间,宗亲、朝臣、眷属人人惊慌,既忧心小皇帝的病情,又怕其降罪下来,祸及自身。
数十人惶恐而来,随饶相跪在寝宫之外,请求面圣。
雅致寝殿中,宋鸣珂沐浴更衣后,听闻大伙儿非要问安,她烦不胜烦。
从前世到今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头一回丢人到此地步!
她原想银袍雪马,驰骋于山林野地,英姿飒爽,好逞一把威风。
不料……中了个什么鬼瘴气,当众堕马,还被人横着抱回行宫,睡上小半日方醒。
天子的颜面,往哪儿搁?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君威呢?她的君威还有几分?
“去去去!让他们滚回去!该干嘛干嘛!别来烦朕!”
宋鸣珂嘴上不耐烦,脸上却是苦兮兮的委屈,巴不得往那帮人额上盖个“尔等是球,速滚”的印记。
待刘盛领命而去,她又问余桐:“二表哥情况如何?”
“陛下乏了,还请先就寝,一切交由小的处理。”余桐眼眸低垂。
谁也没发觉,他目光漾起一丝隐忍。
“不想睡,朕去看一眼。”
宋鸣珂忘了自己已卸掉妆容,呈现的是本来面目。她扯过外袍,边穿边往外走。余人连忙追出。
缝菊引琉璃宫灯在前,虚晃灯影流淌在碎石小道上,乱了宋鸣珂的心事。
让人意外的是,霍睿言所在的殿阁,原本灯火通明,此际仅剩孤灯闪烁,留守侍卫不见踪影。
人呢?
宋鸣珂生怕霍睿言出意外,不顾身份,迈步直冲进曲折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