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架上有一对饰以彩装襕座,更有碧纱罩笼,点缀金珠,制作精良;一男一女的身材、面目、手脚、栩栩如生,还配以华丽服饰,显然是精品中的精品。
“那对,包起来。”
商贩扭头一看,上下端量霍睿言:“这对泥孩儿,乃吴中名匠袁老先生亲作,内部带机关,衣襞脑囟,按一下都能动,极其难得!价格可不菲呀!”
霍睿言莞尔道:“你尽管开价。”
“这……这要五两银子。”
霍睿言直接丢给他一枚小银锭,“另外,这‘水上浮’来两套。”
周边客人与商贩见他出手大方,免不了多望上两眼。眼尖者已认出他,自是低声讨论。
“唉呀!那不是霍家二公子么?”
“大敌当前,老子在边境备战,儿子在京城高价买娃娃……没想到啊!”
“都说一门双杰,看来有差距呢!”
霍睿言耳力极佳,听在耳中,啼笑皆非,当下一语不发,抱走了商贩递来的一大盒物件,无视异样眼神,牵了马,径直往宫门走去。
这熟悉的长街,熟悉的宫城,他确有迷恋之意。
不单单留恋美好事物,更贪恋那一抹独特的温柔。
倘若没有战火,他大概会放弃山河秀色,甘愿长留这宫阙,与心爱之人十指相扣,听风雨,观星月,度年华,共白首。
可千里之外,父母与长姐面对的是碧血长空,塞外烽烟,金戈铁马,虎狼之敌……
霍家人历代扛起重责,他和兄长昂藏男儿,责无旁贷,岂能缩在京城安享富贵?
然则,赵氏一脉倒台后,来自另一股疑似安王的势力根深蒂固,且未有确切证据。
兼之宋显扬年底归京,如若霍家兄弟同时上战场,只怕京中能守住宋鸣珂的人仅剩无几。
痛定思痛,霍睿言决定独自前往蓟关。
一来,他前年曾去过一回,驾轻就熟;二来,父兄性子完全是一路,思维上也异常相似,如若犯错,再难弥补,而他相对谨慎,或许能与父亲取长补短。
耳边喧哗声一浪接一浪,动摇不了霍睿言的决心。
这一次,势在必行。
念及此处,他眸中风起天阑,胸腔热血沸腾,唤起鹏程万里之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