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止一两杯。
没等散场,就有几家夫人不胜酒力,提前回家歇息了。温念好歹坚持到了最后,她喝了好些,不过那黄酒度数不算很高,她不至于醉到断片,只是有了酒意。
“一会我要喝醒酒汤。”路上的时候,温念还会要求喝醒酒汤,渐渐酒意越来越上头,到下马车她已经完全忘了醒酒汤这回事。甚至忘了她自己醉了。
她走的很稳,一点不要人扶的,把她旁边的小乔骗过去了,“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小乔上下打量温念,没觉出毛病,点点头很放心去准备温念前面吩咐的醒酒汤。如果大乔在,她绝对不会把这样状态的温念放在房里独处。小乔到底还是不够熟悉温念。
于是,陈泽昇满身风尘回到房间时,撞见了一个悲伤哭泣中的温念,肩膀一抖一抖的,当时陈泽昇表情一凛,以为温念在宴会上被欺负了,“怎么回事?有人不识好歹惹你心烦了?”
对于被划到自己地盘里的人和物,陈泽昇一向护短。
“……”温念只顾着哭,没有回答,恐怕心伤狠了才会这样表现。
陈泽昇冷笑一声,正要唤殷喜去查,走近了才发现温念一身酒气,原来不是受欺负了,而是马尿喝多了上头,顿时只剩下无奈。
温念察觉到人来了,知道是自家相公,也不趴桌子上了,伸手抱着陈泽昇的腰哭,眼泪鼻涕糊了人一身。难为陈泽昇没有跟她发火。
陈泽昇一动不动任由她抱着傻哭,等着看她是不是要哭到酒醒。
不过温念没哭多久,很快就停下了,她松开紧搂陈泽昇的手,但酒还没醒,“今天去了莫尚书府上。”
她竟是摆出了要跟陈泽昇闲聊的架势,“莫尚书可真是个好官啊,自己过得不好,还时刻想着兼济天下。”
陈泽昇陪着醉鬼说话,很认真去应她:“莫尚书是柳丞相一脉的,柳丞相那一派的官员都做的很好,没有任何小辫子。”
“这也是为什么柳贵妃独宠后宫多年,肆意妄为却始终地位稳固的最大原因了。”
陈泽昇隐藏了一部分个人见解没有说。在他看来,柳丞相一脉没有任何让人诟病的小辫子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了。没有问题恰恰说明了里头有大猫腻。所以他这些年一直在查柳丞相一派,可惜毫无头绪。
“厉害了。”温念毫不吝啬地比了个大拇指,“莫大人对待素不相识的平民百姓能掏心掏肺,自己有一个馒头就要分一半给别人。奈何这样的好人太少了。有些人明明是血脉至亲,却带着私心相处。有些人无冤无仇,却要算计一个陌生人……”
她说的含糊不清,只有知道前因后果的才知道她抱怨的是温愈和千禧园的美娇娘。美娇娘无缘无故算计她,给有私心的温愈出主意,两个人一起把她算计到督主府里。尽管她现在过得不错吧,但是她怎么就、这么不甘心呢?
陈泽昇不知道前因后果,只道:“看不出来你挺崇拜莫尚书一家。”
“不崇拜,没什么好崇拜的。人生在世,一定要及时行乐。不因眼前愁而愁,不因未来苦而苦。”温念摇头,大声说出人生信条的时候,整个人像一团橘红色的火,发出耀眼的光来,那样鲜活的气息晃迷了陈泽昇的眼。
但很快,这团火焰黯淡了,趴回他的怀里呜呜哭泣,把陈泽昇从悸动的错觉里拉出来,并用眼泪鼻涕给他一个重击,让他再次明白眼前的这个就是一醉鬼。
“不因眼前愁而愁,那你哭什么呢?人生在世要坚强啊,谁得罪了你,你就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教训她。”相比温念的光明和灿烂,陈泽昇无疑黑暗得多,“妇道人家要坚强,哭鼻子多丑。”
女人最不能忍受别人说她丑,更何况温念漂亮,哪怕醉酒了,哪怕在哭鼻子,温念也要辩驳陈泽昇,她拍了一把陈泽昇,努力瞪大了核桃眼恐吓他:“会不会说话呢!?”
陈泽昇无意和醉鬼讲道理,认怂道:“小仙女梨花带泪最好看了。”
也不知他怎么对着一张水肿的脸说出那么好听的话来的,估计是以前在皇宫里伺候人的时候练出来的。
喝醉酒的人果然没有半点逻辑可循。温念听这夸奖满意了,却不笑,又抱着陈泽昇精瘦的腰嘤嘤哭回去了。
第19章外出
一夜无梦,温念抱着宿醉的脑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就陷入了短暂的发呆,昨晚的干的蠢事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重映。
“啊……这是哪里来的智障……”温念捂脸□□,不敢承认昨晚那个宛若沙雕的人是她本人。
温念昨晚其实没多醉,完全就是借着酒意把心里面长期以来的不满爆发出来——
她可以嫁给太监,但不该是美娇娘的算计,更不该是妹妹的以死相逼。
如今隔了一宿,酒意没了,膨胀的胆子萎缩回去,她就为自己昨晚在陈泽昇面前哭的形象全无,甚至无理取闹而感到羞耻万分了。
温念捂着脸懊恼了会儿,好歹没把自己埋床上,收拾收拾起床。外边殷喜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早餐,督主府的食物味道一向不错,而且样式多,今天又是新的样式。
温念执起筷子吃了第一口。
“还不错。”温念道,“难为大厨那么用心,以后月钱给提一提,提的部分走我私库。”
“是!”要问督主府的人伺候一个富商出身的夫人有什么好处,那就是钱了。
世界上没有人不爱钱的。
自从夫人来了,但凡用心做事的,大大小小的赏钱少不了,能力突出的还能提一提月钱。最妙的是,即使不在夫人跟前露脸,她也能看到他们的努力和用心。
“相公出门的时候用早膳了吗?”温念现在会问一问陈泽昇的日常,她认为这有利于两人拉近距离。
殷喜笑道:“时间赶,没来得及在府上吃,不过大人带了鸡蛋和豆浆路上吃。”
别看陈泽昇办事稳重,身上一样有年轻人的通病。能睡到卯时两刻绝对不会在卯时起,偏他必须在卯时三刻出门。往往为了及时出门早膳不要了就往外冲,有时候会记得啃两口糕点,有时候干脆就饿着肚子到中午。
温念知道了当然不会让他继续这样干,吩咐了厨房每天准备些方便携带的早膳放桌上,水壶里的茶水换成有营养的豆浆羊奶一类。
“这还差不多。”温念点头。
她今天不打算在家里闷着,准备上街逛逛,更新自己的首饰盒和衣柜,“夏天快来了,今天去衣裳铺子里走一趟,把夏天的衣服准备好。”
殷喜建议道:“如果是置办衣裳,小的可以把裁缝和绣娘叫到府上。”
“别,衣裳首饰就是要到店里挑才能挑好。”温念摆手。她家里有铺子做这个她知道,裁缝和绣娘上门只能带部分样品,剩下带不动的就上手绘图。看图容易挑走眼,到店里看才知道到底哪些合心意。
“小的让人去备马车。”既然是夫人的喜好,殷喜便不会阻止,欢欢喜喜地命人去准备出门要用的马车和物什。
督主府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而且点掐得特别准,温念用完早膳放下筷子,马车就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