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盛夏雨水很多,上午放晴了一会儿,温念歇个午觉的功夫,外边又开始下雨了。天边黑沉沉的,时不时有闪电在乌云中窜过,豆大的雨砸在屋顶的瓦片上带起密密麻麻的滴答声,温念在雷声中惊醒之后没有急着起床,靠坐在床边看小乔在屋里忙活。
小乔和温念搭话:“夫人,你要花瓣干什么呀?”
温念今天趁着天气放晴的时间去花房里采了点花瓣回来,“我打算做点鲜花饼。”鲜花饼是南方一个地方的特色美食,她当初跟着温父四处跑商的时候尝过,现在打算自己动手做。
“鲜花饼!”小乔也吃过鲜花饼,并且对鲜花饼的味道念念不忘,她惊喜极了,“夫人什么时候做?”
温念起身穿外衣:“现在做。”
她做鲜花饼主要是想做给陈泽昇尝。关于她身份的问题,明明换嫁的行为那么过分,陈泽昇却轻轻放下了,尽管她嘴上不说,心里却非常感激,因此就想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儿。
小乔殷勤地跟在温念身边打下手,温念站在小厨房的窗边动手做饼。透过这扇窗,可以看到督主府的花园。
花园里只种了几棵高大的树木,剩下的多是偏矮的灌木丛和花卉,这段时间雨水多,花被打落下来,一眼望过去遍是翠绿。突然,花园里突兀地出现了一抹不一样的颜色。
定睛看去,原来是殷喜撑着油伞过来了。
“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小乔斜着身体凑到窗边,也看见了本该在前院打理府中事物的殷喜,她捂着嘴偷笑道:“该不会是闻着香味过来的吧。”
“饼还没有进锅里,哪里来的香味。”温念手上动作不停,一个接一个鲜花饼在她手里成型,马上就能摆够一笼了,“估计是有事情找我。”
两个人对话的功夫,殷喜来到了小厨房,刚从雨幕中走出来的他周身带着若有若无的水汽,温念瞧他一眼,主动道:“什么事情这么急。”
殷喜站在小厨房门口把油伞收了,然后才走进去,回答道:“秦夫人和余夫人登门拜访,小的已经请她们到花厅里小坐了。”
昨天秦夫人和余夫人确实递了拜帖说今天下午要来,但温念看雨下得这么大就以为她们不会来了,没想到她们竟然冒着大雨过来。
温念赶紧洗干净手,一边解围裙一边吩咐小乔:“你把鲜花饼处理一下,一会儿出锅了端点儿到花厅。”出了小厨房,温念却没有急着赶往花厅,她回房换了身适合见客人的衣服,然后才往花厅去。
一进花厅,温念率先道歉:“让秦夫人和余夫人久等了。实在对不住,外边雨大,我以为你们要改天再来了。”
秦夫人不在意地摆摆手,道:“雨确实很大,本来是不准备来了。可是我心里头高兴,压抑不住来和你分享喜悦的心情,我就来了。”
“我也是。”余夫人也说,“我收到陈夫人你差人送来的晋江夫人的字帖激动得睡不着觉,你愿意忍痛割爱,我绝不能当做理所当然,一定要登门感谢才能安心。”
两人都有必须要今天来的理由。
“我向来是个粗鄙的,晋江夫人的字帖放在我这里难免蒙尘,送到你手上才能体现它真正的价值。算不得忍痛割爱。”温念和晋江夫人是单纯商业合作关系,她乐得用这些东西做人情。
“陈夫人自谦了,能够欣赏晋江夫人才气的人都不会是粗鄙之人。”余夫人笑呵呵的,看温念的眼神是看同好的眼神。
秦夫人出身武官之家,嫁的也是武夫,她不耐烦听温念和陈夫人互相吹捧,直接开口插入两人的对话,道:“你们两个对对方的欣赏放心里就成,直接说出来多羞人呐。”
“那你来说。”余夫人不和秦夫人辩。
秦夫人同样不客气,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润润嗓子,道:“就等你这句话了。我家里这段时间的闹剧你们俩都清楚,拐弯抹角没意思,我直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