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窗帘紧紧关合着,唯有床头的一盏台灯幽幽地散发着光芒。
时寻不清楚那盏灯亮着的原因,反正觉得它很懂事就是了。
他一步步走到床前,担忧被对方发现的忐忑逆向刺激着他兴奋的神经,他每靠近柏沉故一步,笑肌就会提起几分。
停在柏沉故床头时,时寻不禁弯下身子靠近看他。
冷白色的灯光掠过他高挺的鼻骨,压下一块模糊又隐秘的阴影。
时寻伸出指尖,虚虚地沿着他的鼻梁向下滑动,又隔空抚过他唇色不深的嘴唇。
手指映下的光影从柏沉故的下颚骨处离开时,时寻意犹未尽地捻了捻指尖。
他又向下俯低身子,用嘴型无声地说着:“是我的了。”
傻笑了半天,时寻才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
他忙掏出手机,调出了拍照功能。
镜头还没在黑暗中对上焦,时寻又生出一个新的想法。
与其拍单人照,倒不如拍一张合照更有意义。
说做就做。
时寻调转镜头,调成自拍模式。
由于两人姿势不同,时寻调整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满意地按下拍摄键。
下一秒,闪光灯毫无征兆地亮起。
时寻:“……”
完蛋了,自动补光功能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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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完球了吗?
给孩子投点海星叭~(咔吧咔吧眼睛)
第9章“过来一下呗。”
镜头记录下时寻的惊恐,却无法倒流时光。
他惊愕地转过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床头的灯光炙烤着他,漫长的几秒钟里,时寻想了十几种解释,却根本无法从中捞出一个哪怕只有五分道理的借口。
但,柏沉故没有醒。
时寻觉得自己大概是耗光了中彩票的运气,用力按了按心悸的胸口。
他不敢多待,蔫蔫地逃离了房间。
直到成功关上了柏沉故的房门,他才靠在墙上长呼了一口气。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柏沉故在暗淡的光线里睁开了双眼。
·
时寻起床的时候,柏沉故已经不在家了。
打开房门,小柴正跟着扫地机器人后面扑来扑去,大有和它一较高下的劲头。
身后,杨阿姨的声音缓缓传来:“时先生上午好,您的房间可以现在打扫了吗?”
“哦。”时寻愣愣道,“好的。”
他还没完全清醒,浑浑噩噩地洗漱完,才在手背的刺痛里想起昨晚自己做的蠢事。
他拿出手机,在确认没有柏沉故的消息后熄灭了屏幕。
很好,tōu • pāi的事没有被发现。
他垂眸看向手背上边缘有些沾湿的敷料,喃喃道:“我这药是该换还是不该换啊?”
走出卫生间,阿姨叫住了他。
“时先生。”
听着这个疏离又别扭的称呼,时寻直言道:“阿姨,您还是叫我小寻吧,‘时先生’这个称呼我听着难受。”
“好。”阿姨应声同意。
时寻又问:“您刚刚是想问我什么吗?”
阿姨双手一合:“对对,就是客厅架子上原本放着的一个造型别致的玻璃杯,您见过吗?”
玻璃杯?时寻心里嘀咕着,不会是昨天他打碎的那个吧?
阿姨怕他想不起,又指了个具体的位置:“大概就在这。”
时寻略显尴尬地扫了扫眉尾:“那东西是您的吗?不好意思啊,昨晚我失手打碎了,我赔您一个行吗?”
“打碎了?”阿姨惊讶道,“那柏先生知道吗?”
时寻不好意思地压着嘴角道:“就是不小心在他面前打碎的。”
见阿姨的脸色有些难看,时寻迟疑道:“那杯子不会对柏沉故有什么特殊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