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沉故向桌前靠近了些:“你有什么愿望吗?”
“?”时寻苦笑一声,“你糊涂了吧?是你过生日,不是我过生日,你怎么问我啊?”
柏沉故点头,眸底映着幽幽的烛光:“我知道,但我没什么愿望,许愿的机会就留给你吧。”
时寻双手拄上桌面:“这是你说的啊。”
他毫不客气地闭上眼,双手合十:“我希望和柏沉故永远在一起。”
许完愿,时寻睁开眼,对上柏沉故眼底的惊色:“都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可我这个愿望,只有说出来才有可能实现。”
“所以……”时寻向前挪移,“许愿神柏,你会帮我实现吗?”
蜡烛的火焰晃动,容纳着时寻眼里的热切,也波澜着柏沉故的心绪。
藏在暗处的情愫悄然滋长,妄图爬到灯光之下。
在眼神露馅前,柏沉故熄灭了蜡烛。
光线骤暗,幽色顷刻间侵袭过来。
时寻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说了。
他起身按动开关,开启了一盏小灯:“好了,许愿环节过去,我们吃蛋糕吧。”
柏沉故眸色沉沉:“蛋糕就不吃了,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起身准备回房间。
时寻忙叫住他:“蛋糕不吃,你把这个喝了吧,阿姨很早之前就寄过来的,说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我的东西你不要就算了,阿姨的你总不能也不管吧?”
柏沉故转身,接过了时寻手里的瓶子,他拧开包装,向瓶盖里倒出一点,递到时寻面前。
这是叫他尝尝的意思?
时寻懵懵地接过瓶盖,往嘴唇上一沾,事实上,他只尝到了一点甜。
等他再抬眼时,柏沉故已经完成任务似的喝完了一整瓶。
时寻无法理解柏沉故的行为,在困惑中看着他走进了房门。
等人彻底进去,他才少许回过神来。
这生日,他好像搞砸了。
时寻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说那么出格的话了,现在连一句“生日快乐”的祝福都说不上了。
他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看着自己折腾一下午才做出的蛋糕,陷入了长久地沉默。
时寻不知道自己在客厅里坐了多久,他看了眼时间,发现距离十二点也就只剩下几分钟了。
他走到柏沉故门前,伸手搭在门板上。纵然知道柏沉故听不到,他还是想说那么一句。
“生日——”
房门开启,时寻嘴里的“快乐”两个字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地卡着。
柏沉故的大半身子都没在黑暗里,时寻看不清他的神情。
下一秒,柏沉故主动拉起他的手,回到了放置蛋糕的餐桌前。
柏沉故从桌上拿起蜡烛,点起后插在蛋糕上,他说:“你还没和我说生日快乐。”
时寻觉得怪异,却还是顺着接话道:“可你也没吃我做的蛋糕。”
夜晚总会催生出更浓烈的情感,话一出口,藏在时寻心里的委屈也随之迸发:“这蛋糕是我亲手做的,你知不知道我学了多久?虽然最后做出来确实差了点,但我真的很用心了,你呢?尝都不尝一口的。”
柏沉故护着蛋糕上的烛光:“不能吃,你吃不了的东西我也不能吃,你以前说过的。”
“我什么时候——”
话说到一半,时寻的声音倏而卡顿,高一时的一件小事悄然浮现在脑海中。
那时柏沉故来家里帮他补课,他却感冒了。
医生禁止他沾荤腥油腻,偏巧那天柏沉故是带着炸鸡来的。
炸鸡的香味惑人,时寻完全不想遵医嘱,柏沉故却死活不准。
又一次偷吃失败后,时寻生气了。
就是那时,他说过一句近似“我不能吃你也不许吃”之类的话。
记忆戛然而止。
时寻缓缓吐出一口气,回想着他手术后的这段日子。
柏沉故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虽然不多,但每次对方吃的饭菜都和他一样清淡,从来没在他面前吃过一次他不能吃的餐食。
就连刚刚喝东西之前,也是先给他尝了一口,难道这些都只是因为当年随口一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