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柏沉故的神情少许松懈,时寻抓准机会推着他前行,带人进入走廊拐角的卫生间。
洗手台前,时寻帮对方摘下眼镜。
拧开水龙头,柏沉故垂下手冲洗。
时寻这会儿才发现,对方的鼻腔已经不再出血。原来柏沉故刚才和他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在靠按压进行紧急止血了。
血迹在清水的稀释中变淡,旋转着在瓷白的洗手池里下坠。
时寻拿出柏沉故衣兜里的手帕纸,等到对方清理好才抽出纸巾递过去。
想起刚刚柏沉故捂着鼻子和他说话的场景,时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果是以前南风知我意,柏沉故绝对会先处理好脏污的血迹再谈其他,还有之前好多次也是这样,时寻发觉柏沉故虽仍旧喜欢整洁,却表现得没有从前那么强迫了。
他不禁有些好奇:“你的洁癖怎么改善了这么多?”
柏沉故用纸巾擦好残留的水珠,才抬手捏住时寻的脸:“少转移话题,等回去再收拾你。”
指尖柔软又湿润的触感顺着皮肤传来,时寻僵硬地抬起嘴角,尴尬地嘿嘿一笑。
柏沉故收回手,压动架在一旁的酒精凝胶,边消毒边问他:“听你导师的意思,是希望你去参加手术机器人的项目,这件事你怎么想?”
听到柏沉故自行转移话题,时寻立刻接起话茬:“我更想知道你怎么想。”
柏沉故一怔,视线锁在他身上,眼底波动着不可置信的光点。
“问我?”
时寻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因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若是进项目组,时间远没有现在自由,和你见面的次数也会无限压缩,在我这儿,你的想法也是我做决定前的重要考量因素。”
柏沉故沉默下来,漆黑的眼底情绪莫辨。他伸手接过时寻始终抓在手里的眼镜,重新戴上。
“你喜欢就好,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有那么一瞬间,时寻很想在柏沉故口中听到他说想自己别去,而理由仅是一句“我不舍得”。
只可惜柏沉故就是柏沉故,永远不会过分左右他人,不管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究竟是什么。
手术还在进行,时寻既然答应了老师好好过来看,就没理由一直开小差。
他仔细观察柏沉故,确认人没事,才和他商量着回去看手术。
路上,时寻接到了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