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红色的霞光追随的他们的脚步,从天际一点一点渲染过来,一眨眼铺满了正片苍穹。天空如同火一般,满目的红色。大家顺利登顶,还来不及感叹眼前这一幕绮丽的景色,一轮红日突然从天尽头跳了出来,顷刻之间就将金色的霞光送往整片广袤大漠。
这一刻,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万籁俱静,只有呜咽的大漠风声。
顾屿怔怔地看着远天的那轮红日,似乎很远,远及天边;又似乎很近,近到伸手就能触碰到。
他也曾欣赏过几次日出。在A市的家里,从小小的窗台望出去;在数千米的高山之巅,藏在翻涌的云海之间;也曾在海边,看着平静海面亮起第一缕曙光。
原本以为那些已经是此生见过最美的景色,但似乎都远不及今日这一幕让他震撼。火红的朝阳热烈而温柔,但似乎又带着独属于大漠的一抹苍凉萧索。两种色彩交织在一起,成就了眼前这幕波澜壮阔的瑰丽景色。
然而这绝美的一幕仓促而又短暂,在所有人还没有从震撼中回过神时已经猝然消失。转眼间大漠又恢复了往日的肃穆空寂。清晨的冷意席卷而来,大家渐次从寒风中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开始遗憾忘记拍照留念了。幸好摄像机将这一幕永远留在了镜头里,连同沙丘之上的十八道年轻的背影。
风沙突然大了起来,欣赏完日出大家就准备启程回基地。人群开始有序地往下走。顾屿留到了最后,仍然静静地看着远处出神。
沈染轩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走吧,要回去了。”
“好。”顾屿轻声回答,转身与他并肩慢慢往下走。走出一段路,他突然缓声讲述起了童年往事。
“小时候我妈把我看得很紧,平时我出个小区门都提心吊胆,生怕我走丢或者被拐走。尤其是在我上小学之后,因为学校离家有些远,她不放心,每天亲自送我上下学。而且一有机会就给我洗脑,在我耳边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外面都是坏人,只有家里是安全的。那时候,我年纪很小,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觉得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好。后来她生病去世,我走出家门才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还是很美好的,不过上学的时候没钱去旅游,工作了有钱却又没时间了,这些年去过地方很少,见过的美景就更少了。”
沈染轩沉默须臾,突然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语气认真地说:“以后我陪你去。”
顾屿轻轻回握住,笑着说:“好。”
两个人与大部队拉出一段距离,慢慢悠悠坠在最后,一边走一边小声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