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脸骂了声操,“我不是故意阴谋论啊,但最后一个分子式只有你有,只有你知道!除了傅歌给的我想不到其他解释,除非说在你把手稿给他后还发生了别的——”
话音顿住,他看着戚寒骤然紧缩的瞳孔,猛然闭嘴。
“别的......”戚寒喃喃着重复这两个字,想到傅歌归还手稿后的第一个礼拜。
他家突然遭窃,但小偷当场被抓,是他大学的室友刘瑞,两人参加了同一个建模比赛,刘瑞怕输给他,就闯进家里砸了他的参赛作品。
陈行面色煞白,“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
“他不是为了砸建模。”戚寒呆滞地抬起眼,接下后半句:“这只是遮掩他偷手稿的幌子......”
“啪”一声画册掉在地上,戚寒慌乱地捂住脸,嘶哑的嗓子里只吐出一个字:“查。”
半分钟后,陈行打通了电话。
“喂,王局,是这样,我想请您帮我查一位大学同学,刘瑞,五年前入室打砸,应该留了案底的,您看——啊,案底...第二天就被消了是吗?”
话音落地,两人同时抬起眼,四目相对。
戚寒问:“被谁消了。”
陈行说:“是傅林......傅镇英的管家......”
短短几字,犹如晴天霹雳。
“是他指使刘瑞干的......”戚寒的嘴唇不自然地颤动着,布满血丝的双眸顿时放大又迅速缩小,从不敢置信变成茫然无措。
他捂着胸口,像虾子一样佝偻着弯下腰,身体的全部骨血被瞬间抽干。
我自己弄丢了手稿......
Alpha身形狼狈地望着前方,脑袋里满是这句话,泅满泪水的眼神可悲又可怜。
“不关小歌的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我却因为这个折磨了他十四天......”
“我用我自己的错误,折磨了他十四天......”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时不论怎么逼问,傅歌都说不出把手稿交给他爸的任何细节,甚至还拉着他的衣角不停道歉。
因为戚寒太过自信问题不出在自己身上,因为就连傅歌都以为是自己导致手稿遗失。
他当时被做到失神,双腿打开到阖不上,疼得撕心裂肺地哭喊,却没有喊一句“不要”或者“放开”。
而是全程握着戚寒的手,语无伦次地恳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阿寒,对不起......”
知道了自己父亲的犯罪事实,知道了自己的爱人小时候被那样迫害过,傅歌那一瞬间又心疼又茫然。
可戚寒却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把所有的错误一股脑儿推给了他。
死去的记忆成了最利的刀,一刀一刀捅烂他心口。
戚寒痴狂一般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往下淌,“他还在和我道歉......多可笑啊......”
他望着陈行,整个人如同干瘪了的气囊,“你、你不觉得好笑吗?我用我自己的错误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却还要他来求我原谅......我还要他来求我原谅......”
震耳欲聋的一声“砰”砸在耳边,沉重的实木门板被一脚踹烂。
戚寒踉跄着趟过散落的木屑,嗓音劈裂到极限:“我还要他来求我原谅......”
自从十四岁那场噩梦开始,他就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易感期,精神紊乱、狂躁,失控到毫无理智可言。
看到傅歌和傅镇英在一起,知道了自以为是的真相,又被中科制药推出的新型抑制剂证实猜想,从那一天起,戚寒的精神就彻底不正常了。
就连他自己都不能回忆起那十四天里的全部细节,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统统无法控制。
以至于这五年来每次午夜梦回,都只能看到小beta被锁链吊在床上,那双再也没有半分光彩的眼睛里流出涓涓血泪。
他绝望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啊,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