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傅歌立刻脸颊爆红,指肚按着防蚊贴抠了抠,尴尬地站起来,“我、我还是不留了……太晚了,我先回房吧……”
“哎!别走!”戚寒抓住他的手腕,无奈一笑,和医生说:“差不多得了,好不容易才松口答应陪我,你两句话又得把人给我吓跑。”
转过头正对上傅歌的视线垂下,盯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戚寒一愣,立刻松开手:“抱歉,我刚才太急——”
没说完的话全被针扎似的触感堵了回去,只见傅歌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颤了两下睫毛别过头,水红的薄唇轻轻抿着。
再往下。
他用食指勾住了戚寒缩回去的手指,很轻很轻地挠了一下,说:“没关系。”
戚寒脑袋里炸了。
碰手指没关系,牵手没关系,那是不是意味着别的也可以?
是不是意味着傅歌不再恶心他,嫌恶他,不会再因为碰到他一点血就恼羞成怒。
行动永远比想法快一步,傅歌刚要收回手,戚寒想都没想就顺着他的食指摸了上去,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哥!”
傅歌的肩膀抖了一下,仓皇地抬起眼,戚寒刚要说话就看到门口小护士拿着导管和针头进来。
他该抽信息素了。
“怎么了?”迟迟听不到后文,傅歌问他。
戚寒快速眨了两下眼,竭力稳住呼吸,不让自己的恐惧太过外露,但开口还是免不得哽了下:“没、没事,我是说小厨房炸了薯条,应该送上来了,哥去吃吧。”
他朝门口叫了声:“进来个人。”
保镖立刻进来,朝傅歌低下头:“傅……呃少爷——”
戚寒沉着脸打断:“叫小先生。”
“是,小先生,这边和我来。”
傅歌还愣着,不知道怎么突然又要自己走了,直到看到护士手里拿的针头。
“又要抽信息素吗?”他往戚寒后颈看去,“不是身体刚恢复么,还有些发炎。”
戚寒无所谓地笑笑,“早好了,哪就那么娇贵了,好了去吃吧,偷偷吃啊,这次再被抓我可赶不过去救你。”
傅歌看着他宠溺的笑却只觉得喉头发苦,嘴唇颤动良久,终于问出口:“抽信息素……疼吗?你怕针的。”
戚寒猛地抬起头,眼眶瞬间泛红,仿佛一滩枯寂多日的死水终于被搅动,他不敢置信地问:“你还记得我、我怕针?”
傅歌闭了下眼,呼出一口气:“嗯。”
戚寒对针尖的恐惧浓重到傅歌都深入骨髓,即便分开那几年,他再怎么意识混乱记忆模糊,都会下意识收死家里所有尖锐的东西。
傅歌谢过保镖,又走回房间里坐着,有些结巴地说:“我再留一会儿,薯条要软一点……更好吃。”
戚寒都快要怀疑自己幻听了,砰砰狂跳的心脏像是被大力摇晃过的可乐瓶子,只要傅歌再加一句码,那些激动和狂喜就会喷涌而出。
“你要……你是想……陪着我?对吗?”他吸了口气,试图调整呼吸,但失败了。
“哥终于也有一点心疼我了吗?一点……就、就——”伸出手指拈了一下,“就这么一点就行,有吗?”
傅歌有些无措地移开视线,沉默半晌,却也只说:“我陪着你。”
闭口不答他的问题,但戚寒已经知足太多。
*
这是他第一次在傅歌陪伴下抽信息素,尖细的针尖刺入皮肤的感觉竟也不那么难熬了。
医生拿出束缚带时傅歌愣了一下,“要把他绑起来?”
“不是。”戚寒不动声色地移开带子,看了医生一眼,“绑床用的,不是绑我,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