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阿寒……”他轻轻地推了人一下,反而被禁锢地更紧。
戚寒捏着他的下巴迫他把嘴巴张开更大,卷着那颗糖送入人口中,“别躲,还没吃完。”
这哪是吃糖,分明是要把他也一并吃了。
核桃的甜香和一粒粒的青稞一起被喂进口中,长驱直入的舌尖甚至碰过他的齿关和上颌,所到之处皆在发烫。
戚寒变换着各种角度吻他,那两片柔嫩的唇好像变成了果冻,任人怎么品尝亲吻都反抗不得。
两道轻细的吞咽声在耳边响起,傅歌把那颗碎掉的糖乖乖吃完,这才乱喘着去推他:“已经……没有了!”
戚寒笑得胸腔鼓震,沙哑的低音简直自带磁性:“好了,别躲了,不亲了。”
面上这么说还是没忍住吻了吻他的唇珠,“抱歉哥哥,被我吸肿了。”
傅歌扁着嘴,蔫头耷脑的样子有些委屈:“以前每次都肿,肿了你还咬,非得破皮了才停。”
“从小无赖到大……”
戚寒被教训得服服帖帖,连连称是,把手里剩的糖揣自己口袋里,“以后每天喂哥哥吃一颗好不好?”
傅歌:“不好。”
戚寒的吻已经游移到他耳尖,开口是滚烫的:“乖宝宝,好会含。”
*
他们蜜月旅行的第一次亲昵留在了千藏古寨的小巷,戚寒已经开始为自己做倒计时了。
中午找了间当地的菜馆吃饭,傅歌对这里的美食接受非常良好。
从铁皮暖壶里倒出来的奶茶泡着厚实的饼,浓稠的咖喱裹着炙烤后的羊肉,每咬一口浓郁的肉汁都会在嘴巴里爆开,酥油的香气随着甜茶一起滑进喉管,如丝绸般滑过全身。
傅歌真的适合去做吃播。
虽然饭量小,但他吃什么都很香,对待食物有种莫名的珍惜和认真,吃东西时习惯把嘴巴都塞满,然后和小仓鼠一样两边脸颊一起嚼。
戚寒没忍住给他拍了好几张照片,“是这家店的东西太好吃了吗,以前记得哥很挑食的,不爱吃这些膻的。”
傅歌正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甜茶,喝得嘴巴周围一圈奶渍,闻言随口道:“现在不挑啦,最难的那两年有肉吃都是好的……”
这话一出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两人都怔愣了一瞬。
戚寒拍照的手猛然停住,眼圈顿时红了,而傅歌……
他尴尬地握着杯子,看看戚寒,再无措地看看脚下,最终把杯子放下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这些让你难受……”
戚寒苦笑着别过头,有水光在眼底打转:“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所以说假的就是假的,如同雾里花水中月,比泡影还不堪一击。
不管他们再怎么努力地去扮演一对恩爱的伴侣,用虚假的壳来粉饰太平,过去的种种都会如同一道道难防的暗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两人致命一击。
傅歌永远都忘不了四年前的冬天,也是十一月,他刚恢复记忆不久。
被自己的爱人折磨到精神失常,记忆错乱,连个人样儿都没有了,在阴沟里飘荡了一年多才恢复记忆,身体早就拖坏了。
他那时得了肺炎,没有钱治病。
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连画画都不会了,好不容易在饭店找了个帮厨的工作,刷碗、清洗食材、打扫厨房,这些他都要干,试用期一个月。
傅歌手脚不算快,因为身体实在太虚,干活不麻利,总是被大厨数落。
那人仇富,知道他曾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故意当众揭他的丑,把后厨所有人都叫过来,像看猴戏一样围着傅歌。
“来,让傅少爷给我们表演一个削土豆,听说以前还是画家,不知道有钱人的手到底多金贵啊。”
他当时刚十九,说不出漂亮话,不知道怎么给自己找台阶,就笑着削完了那一盆土豆,小刀片划破了手指,冷水混着血丝浸泡着那一双画画的手。
他所有的尊严都在那一个月里被摧折干净了。
但他不能走,因为要拿这一个月的工资去付第一期的治疗费。
可最后那一千块钱,傅歌到底没有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