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一瞬间几乎想冲上去把女孩儿掐死,再把傅歌抓进浴室里用消毒水反复冲洗干净,最后掰开他的腿,不管不顾地灌满自己的味道和东西。
然而他自始至终什么都没做。
他没有任何立场,更没有任何资格,他甚至连质问和动手都不敢,因为他知道傅歌不会站在他这边。
他只是沉默地僵在那儿,哑声问:“吃过饭了吗?”
小beta怔了两三秒:“……什么?”
戚寒垂着眸,千疮百孔的心脏被砍成血淋淋的碎块,又像垃圾一样被扔进泥水里,疼得他喘不过气。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们有做好措施吗……
哥的内腔还没长好,会疼、会肿,还会感染发炎,我平时再想要都不舍得碰一下的,她有好好珍惜你吗?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买了早饭,要吃一点吗?”
傅歌愣了一瞬,眼神在他殷红的眼底、女孩儿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以及刚打开的房门前逡巡一遍,几乎瞬间明白了戚寒在误会什么。
但他不想解释。
“不了,我们出去吃。”
戚寒眨了眨眼,蛰痛的眼睛越眨越红,他只能再次垂下眸,硬挤出一个笑来:“今天也要一起出去玩吗?”
傅歌:“嗯,明天也一起。”
握着早餐袋子的手颤抖了好几下,戚寒把它藏到身后,艰难地抬起眼:“好……那哥玩的开心点。”
女孩儿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儿,以为他们是朋友,但又有些奇怪,小声邀请道:“我和小歌要去找格聂之眼,你要一起吗?”
格聂之眼,四个字在戚寒心口滚了一圈,他记得这是他和傅歌旅行计划中的一程,他为此还买了航拍的无人机。
但现在这些全部属于别人了。
戚寒垂着眼笑了下,“不用了,你们好好玩,晚一点……我过去帮你们拍照吧,好吗?”
说来可笑,明明“出轨”的是傅歌,他却像一个要插足别人的感情的第三者,即便用这种难堪的方式也想多看一看自己的爱人。
小beta无声地注视着他,眼底闪过很多情绪,最终只是说:“你想来就来。”
他一秒都没再多留,带着女孩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狭窄的走廊被透进窗子的光分成明暗两段,傅歌他们毫不留恋地走进了明媚的晨光中,而戚寒再一次被留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
他望着爱人慢慢消失的背影,很想问一问:这不是……哥给我的蜜月吗……你不是我的爱人吗……
我只有二十六天了,你一直陪着她,那还有几天能留给我呢……
*
傅歌几乎是逃出酒店的。
他脚步很快,紊乱的心绪如滂沱的雨,直到坐上出租车才勉强稳定下来。
女孩儿悄悄望着他,问的却是戚寒:“刚才那个人……好像很难过,你们怎么了吗?”
傅歌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转过头望着女孩儿的眼睛。
她的眼底是蓝色的,比五色海还要明亮澄澈,傅歌会永远感激她在这几天里作为朋友陪伴自己。
因为他一个人快要撑不下去了。
这里到处都是他和戚寒相爱过的影子,他刻骨铭心地记得两人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也知道在不久之后自己就要被推进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回忆如闸刀,理塘就是他的刑场。
相爱的八个月有多甜蜜,行刑的十四天就有多痛苦。
“我在……伤害他。”傅歌说。
女孩儿有点懵,只说:“他看起来好像很疼。”
傅歌别过头,“对。”
他太清楚刚才的误会对戚寒来说有多疼了,锥心剜骨都不为过。
女孩儿突然问:“那你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