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戚寒这辈子最害怕的东西。
即便是戚迹在世的最后一项研究成果,戚寒也连图片都不敢看一眼。
“不……不要……别过来……”
那管淡蓝色的药剂把他重新扯回了十四岁的噩梦里,戚寒彻底老实了下去,拖着无力的双腿一步步倒退,浑身的力气在一瞬间抽干了,害怕到连挣扎都不敢。
他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绝望地望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很小声很小声地喃喃道:“我不行了……不能再打了……我试不出来了……不要扎我……不能再打了……”
医生不知道他的心理阴影,只看准时机准备把发狂的alpha制服,“一支可能不够,最少得两支!”
他又拿出几根抑制剂扔给旁边的人,四五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针筒围成一圈朝戚寒靠近,药液从针尖渗出来滴到地上。
戚寒吓到全身盗汗,抖如筛糠,“我不打针……我不能再打了……别过来!不要过来!”
他抱着自己的胳膊缩到角落里,把手边所有东西全都砸出去,仓皇无措的眼神突然扫到门口的傅歌,就像要溺死在水底的人看到了一道光。
“哥……救我……”
Alpha猝然暴起,拼尽全力冲出医生的包围圈,可就在指尖够到傅歌的前一秒,祁川突然操作按钮把铁链猛然缩短,戚寒像只收回篮子里的气球一样弹到了半空中,“砰”一声,重砸在地。
一大口鲜血涌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戚寒哽着脖子不停呕吐,胃里的酸水混着血从喉咙口一股股往外喷。
“趁现在!给他注射!”
四五个人骑在他身上,压着他的头,按着他的手,两只针头加粗的抑制剂一起捅进了胳膊里。
Alpha痛苦地惨叫出声,随着蓝色药剂一点点流进血管,两行泪无声地从他眼中滚了出来。
他望着门口的爱人,哭得那么绝望。
“你说过会救我……你说过……一定会救我……”
而小beta早已泪流满面地捂住嘴,直直跪了下去。
十八岁那一整年,几十次噩梦惊醒,戚寒都是在他怀里熬过来的。
小beta会用毯子裹着他,两只软绵绵的手臂拥着他,给他讲很多很多故事,唱很多很多歌。
青涩稚嫩的alpha还是害怕,怎么都忍不住哭,他像抱着自己唯一的守护神那样抱着傅歌,说:“哥,梦里有人欺负我,他踢我,打我,用很粗很粗的针扎我,还不给我饭吃……”
傅歌像哄小孩儿那样哄他:“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会保护你的,我帮阿寒把他们都赶走。”
“那如果再有人扎我怎么办,哥会救我吗?”
“当然会,我一定会救你。”
童年的创伤需要用一辈子去治愈,一颗千疮百孔的心需要用很多很多爱才能填满,可戚寒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在十八岁短暂地捡到了一束光,脑袋里有了关于家的小小幻想,傅歌是他唯一的家人、爱人,那句反反复复郑重承诺的“我一定会救你”,是支撑他抵抗噩梦的全部力量,是他近十年来唯一的信仰。
但现在这束光抛弃了他。
他的信仰眼睁睁看着他被拿着针的“魔鬼”按在地上肆意践踏,却始终没有伸出手。
“你真的……不要我了……对吗……”
傅歌的泪沁了满脸:“你要、要打针,不打会死的……”
“可是我疼……好疼……浑身都疼……
“最后一针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针,再坚持一下。”
他站起来,蹲在戚寒旁边,刚要抓住人的手就听到房间里的警报器骤然响起,轰鸣声擦过耳膜,满目都是一闪一闪的红光。
“不对劲儿!信息素浓度突然大幅度提高了!”
祁川说着和医生一起看向戚寒,只见alpha抓着地板口吐白沫,眼白整个翻了出来。
“不好,心跳过速,病人要休克!”医生双手握拳按压他的胸口,旁边的黄发男护士人又打开了一支抑制剂,抬手就要扎进他血管里,“再给他用一支药!”
“不行!”傅歌抓住护士,“他有严重的针尖恐惧和心理障碍,休克就是因为打针。”
却没想到那人直接挣脱傅歌的手,“滚开!我是医生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