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他吃痛地哼叫着,身子一歪直直撞上车身,疼得紧闭起眼,结果刚扭头就看到打手抡起油桶朝他猛然砸来,“去死吧小biǎo • zǐ!”
“小歌!”戚寒惊叫疾跑,一脚踩上冲过来的打手的膝盖借力腾跃,咬紧齿关低吼着飞扑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猝然炸开,抡着油桶的打手被从天而落的alpha死死压在车窗上,戚寒把他的脑袋摁进挡风玻璃,青筋暴起的手臂如钢筋般强悍而坚固,咔吧一下,干脆利落地拧断了打手的脖子。
而在那须臾几秒里,傅歌目瞪口呆地望着戚寒的侧脸,几乎是呆住了。
他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早已不是他印象中会撒娇耍赖,时常需要人保护的少年了。
戚寒的肩膀如小山一般宽阔,被肌肉撑开的衬衫下蕴藏着让人震撼的力量,一米九二的身量好像顶天立地的柱子,可他被血污沾染的脸上却满是决然。
如同一名缄默不语的战士,在无人祝他凯旋的悲歌中打一场九死一生的仗。
不管是输是赢,他都再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了。
“走!”
胳膊被人攥住的痛感把傅歌拉回现实,戚寒几乎是半拖着他的身子上车,顺手捞起地上的孩子,可就在发动车子的前一刻老秦突然扑上来把小孩儿扯了下去。
“papa!”小孩儿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别丢下我!”
“阿决!阿决别怕——”傅歌惊叫着扑过去,却被戚寒压着肩膀抓了回来,“先走!不然都得死。”
他刚才是拼着最后一股劲儿才救下傅歌,再没有丝毫心力去搭救一个毫不相关的孩子。
说他冷血也好,无情也罢,如果身体允许他不可能对一个小孩儿置之不理见死不救,可现在连他自己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他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但傅歌必须活着。
按着人锁上车,戚寒猛打方向盘同时一脚油门踩到底,银色沃尔沃如同流星划开夜幕,在一片黑暗中疾驰而去。
傅歌挣开他的手猛拍着玻璃,拼命朝车门撞去,眼泪一串串滑过哭红的脸颊,“停车!赶紧停车!阿决被他们抓走了!”
戚寒捂着胸口的伤,扔给他一个手机:“打电话,找祁川或者报警都行,我们不能再回去。”
“不行!来不及……来不及的,太慢了!他们会杀了阿决!他们一定会杀了阿决……”
傅歌满脑子都是小孩儿躺在血泊里拖着小小的身体往前爬的惨状,边爬边哭着喊爸爸,他急得整条手臂全都撞青了,语无伦次地哀求:“不行……我不能丢下他……求求你让我下去……你让我下去……”
“想都别想!我不可能让你为一个陌生人去送死!”
“可那是我的孩子!”
“刺啦”一声,轮胎狠狠擦过地面,燎起一串火星。
两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戚寒踩在刹车上的脚猛地僵住,全身上下的血液好像骤然凝固了。
“你的孩子……”他低着头,垂着眼,脑袋里如同塞进了一只蜂巢在嗡嗡作响,声音沙哑到像从喉咙里撕裂出来的:“你已经……有孩子了吗……”
可那个小孩儿已经有五六岁了,你是什么时候和别人有了孩子呢……孩子的另一位……
戚寒甚至都没敢把这句话问出口,只怔怔地挤出一句:“是亲生的吗?”
“嗯……”
“他……叫什么啊?”
“傅决寒。”
“傅诀寒……诀……”
三个字在心头滚过一遭,戚寒哑然地张着唇,扯起的唇角苦涩得难堪:“你就真的……这么恨我……”
连给孩子起名都在暗示要与我诀别。
“我……”傅歌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喉咙里满是抽噎,他的小鼻尖哭得湿红,眼尾全是泪,浑身发抖的样子看上去特别可怜,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
“你走吧,跑得远一点,我一定、我一定要去救阿决,他刚五岁,我不能让他自己留在那儿……他们会把他折磨死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