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猛地抬起了头,只一句就捋清了始末。
他愣了几秒,从戚寒怀里退出来,低着头小声说:“老方告诉你的吗……”
老方就是刚才的大厨,那个月里唯一帮过傅歌的人。
戚寒“嗯”了一声,抬手捧着他的脸颊,问:“我们刚到理塘时吃的第一顿饭,哥不开心,是因为我的话让你想到了那些日子,对吗?”
傅歌沉默良久,闭着眼蹭了蹭他的手,“嗯,迁怒你了。”
“这不是迁怒!这就是我做的孽。”戚寒眼眶殷红,疼得胸口发闷,“没有我你不会连买药的钱都没有,肺病拖久了会拖死人的,如果你当时出事,我真的就——”
戛然而止的话音被突然吻上来的唇舌吞噬,傅歌吻着他的唇,柔软的舌尖慢慢舔过,小beta的脸颊晕出一层酡红,温温热热地贴着他的脸。
“阿寒,我其实很怕和你谈论这些,我怕自己想起以前的事,会再次迁怒你,对你心生愤懑,甚至恨意无处发泄……”
Alpha慌乱地看着他,不自觉握紧了傅歌的手腕,生怕他下一句会说:所以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好吗?
可小beta却突然笑了起来,澄澈的杏仁眼里泛起粼粼波光,“但是我发现我并没有。”
“你提到肺病两个字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居然是:被你知道了要怎么办?这个哭包又要心疼哭了。”
只这一句戚寒就红了眼眶,他睫毛颤了颤,声线都是抖的:“你吃了这么多苦,居然还在……在担心我知道了会心疼?”
他的瞳仁颤动着,心脏酸楚地搅成一团,整个人都快被愧疚和悔恨湮灭了。
连戚寒自己都在想,自己到底何德何能可以拥有傅歌。
“那你呢?”
小beta眼角噙泪,反问他:“你以为我要用针折磨你时怨恨过我吗?那个人用针扎我时你有一秒的迟疑不敢冲过来吗?我被人绑架时你有怕过自己寡不敌众吗?”
戚寒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没有,我不可能再让你受苦了,我死都要让你过得好。”
傅歌破涕为笑:“这不就结了。”
他擦拭掉戚寒的眼泪,在他眼睛上一边吻了一下,搂着人的脖颈说:“我知道你当时不想活了,全当自己是烂命一条,可你连自己都不会心疼了,却还会心疼我,甚至……甚至要为了一个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小孩儿赔上命,就为了给我一个家……”
“还有多少恨是抚平不了的呢?我已经不恨你了。”
“原谅你的那一天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没有做噩梦的晚上,我一直以为只有让你死我才能换来片刻安宁,但婚礼结束后我的噩梦反而更严重了,是你教会我的,报复并不是解脱,放下才是。”
戚寒哽咽着抵住他的额头:“哥已经全都放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