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急找傅歌,拼命挣扎,折腾到后面把前胸的衣襟全部浸透成了红色,疼得脖子暴起一层层青筋,浑身冷汗。
医生进来要给他打镇定剂和止疼药,两支药剂的针头明晃晃地露在外面,还沾着药滴。
结果可想而知。
脆弱的alpha因针尖发狂,突然暴起挣脱了束缚带,看守的警员以为他要明目张胆地越狱,立刻拿着警棍和绳索冲了进去。
傅歌眼睁睁看着他们闯入戚寒的房间,三秒之后整条楼道里都充斥着alpha的惨叫。
警棍砸在他的后背和手指上,发出很沉闷的肉响,伴随着桌椅碰撞的声音和戚寒可怜的哀嚎,小beta像是被一柄刀活生生地捅穿了心脏。
他捂着嘴巴,疼得撕心裂肺,眼泪和鼻涕流了满脸,甚至喝进去的水都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呕了出来。
他不停解释戚寒不是要逃,只是害怕,拼命挣扎想要闯开拦着他的警员。
好不容易等到徐舟来了让人给他放行,傅歌刚冲到门口就看到戚寒像条狗一样被人按在地上打针。
针尖没入了他的后颈,戚寒的身体登时弹动一下,瞳孔骤然放大,他沁满泪的双眼正对上跪在门口的傅歌,喉咙里一哽一哽地挤出抽噎:“哥……”
小beta眨了眨殷红的眼珠,伸出手却够不到他,只能含着泪笑了笑:“不怕,我在呢……”
一支镇定下去人就昏迷了,傅歌站起身,望着躺在地上的人,“他晕了,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徐舟有些为难:“你必须在他醒过来之前离开,不能和他见面更不能说话。”
小beta僵硬地启开唇,苦笑道:“我没想和他串供,只是想把他擦掉身上沾的土,他也不是要逃跑或者伤人,他只是害怕针,本能反应。”
房间里的警员退了出来,只有徐舟一个人守在门口。
傅歌进去小心地搂着戚寒的脖子,把他一点点搬到床上,等医生处理完崩开的伤口后才拿毛巾把他脸上的冷汗和灰尘全都擦掉。
他边擦边流泪,看着戚寒这一身新伤加旧伤疼得心都要碎了,嗓音沙哑得仿佛要撕裂:“再忍一下,就快好了……我知道你疼,知道你受苦了……再忍忍好不好啊,哥马上就来救你出去……”
小beta最后在人额头落了一个吻,水红的眼眸里满是眷恋,戚寒似有所感似的,垂在床边的手指艰难地动了一下。
他正在努力睁开眼,想看看自己的爱人。
傅歌看到了,徐舟自然也看到了,“出来吧。”
小beta愣了一瞬,拼了命地想牵一下他的手,可最终只能硬逼着自己离开。
*
四天之后,上面确认了戚寒的enigma身份,松口同意傅歌为他辩护,地点就在警署的刑讯室里。
小beta和主审官相对而坐,四位警员包括徐舟则守在他身后,除此之外刑讯室里再没有其他人。
明明左手边有一整面墙的单向玻璃,房间里却灰暗得仿佛透不进丝毫光亮似的,压抑得傅歌心慌。
他一共提供了四项证据——
第一是戚寒拿回来的人造腺体在医院运输保存的全部记录、他和戚寒都签过字的换腺手术同意书,以及那位车祸身亡的omega的腺体入库记录。
以证明戚寒拿回的人造腺体确实移植给了他,而omega的腺体还完完整整地存放在医院。
第二是戚迹和戚寒父子俩十几年来为omega腺体保护协会捐款上千万的明细,以证明戚寒对omega的腺体以及腺体保护的敬畏态度。
第三是婚礼当天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播放的监控视频,视频中戚寒确实在拍卖会中拿到了一个箱子,并提着箱子走过拐角。
第四项证据,则是他自己。
前两项证据审查官全都看过了,和他们的调查结果一致,没有异议。
主审指着那段监控问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当初我们为他定罪的视频吧。”
“另外,虽然买卖人造腺体并不违反法律,但我需要知道为什么他要把人造腺体植入你身体里。”
傅歌笑了笑:“答案就在这段监控中。”
他把监控打开,快速拉到戚寒拿着箱子经过的镜头,并将箱子前侧的特写放大,上面印着一行不甚清晰的手写摩斯电码。
“如果你们破译了这串电码并且把它拿去和戚迹先生的笔记作对比,就会发现这是戚迹先生的笔迹,而箱子里的东西,则是他生前最后一项研究成果,可惜的是这项成果并没能问世。”